只不过海总管拿著巾子刚站到太子身后,便听太子开口道:“你来。”
太子有沐浴后喝一杯温水的习惯,槛儿正从寒酥手里接过那杯水。
闻言下意识扭头看去,见男人从镜子里看她,意思显然是要她给他擦发。
服侍太子拭发是侍妾的分內之事,槛儿也没耽搁,走过去把茶盏呈给太子后从海顺手中接过巾子。
太子的头髮浓密顺滑,宛如最上等的缎子,比起很多姑娘家都有过不及。
槛儿拿梳子仔细將他的头髮通了几遍,然后用布巾子细致地擦拭。
布巾子熏了香的。
是太子惯用的蓬莱香。
此香產自琼州府西,因香体连绵,如海上仙山而得名,取蓬莱仙境之意。
太子惯用此香除了这香的香气与他本人的气质相符外,还因他出生时天际有霞光万丈,云雾瀰漫繚绕。
宛若仙境。
钦天监称此为吉兆,元隆帝大喜。
特赐此香於六皇子,即后来的太子。
从那以后,蓬莱便成了太子的专用香。
上辈子及至太子登基,他也没换用象徵帝王身份的龙涎香,而是继续用蓬莱。
常年用此香的缘故,太子的呼吸和汗液都一直夹杂著这股淡雅的香气。
別问槛儿是怎么知道的。
骆峋饮著水,目光落在镜子上。
见小昭训不知为何粉面含春,长睫轻颤,他薄唇抿了抿,放下茶盏。
瓷器与木质桌案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槛儿自觉隱秘地抬眸看向镜子,不料与那双幽暗的眼睛撞了个正著。
也不知他看了多久。
手摸著男人的头髮擦得差不多了,她低眼看了看,顺手想把巾子递出去。
哪知伸了手才发现。
屋里竟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了她和太子。
槛儿微窘,收回手道:“殿下,差不多快干了,妾身再拿熏笼给您烘一烘?”
骆峋不语。
只就势从凳子上转过身,中衣前襟微敞,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。
槛儿收回视线。
不料下一刻被男人一掌握住了腰。
槛儿跌到他怀里。
左手撑在那片坚硬光洁的胸膛上。
骆峋按住那只小手,埋首於槛儿的颈间,温热的呼吸一寸一寸地往上游移。
仿佛野兽的逡巡轻嗅。
槛儿身子止不住颤,嗓子眼儿发紧。
“殿下……”
“嗯?”
骆峋的鼻尖在她耳后拱了拱,游移到侧颈,低声问:“用的什么香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