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了此处,朱元璋逐渐平息了怒火,才重新平和著对胡翊说道:
“此事以后休再提,这帮人只可打压,不可以放纵哪怕分毫,標儿也要谨记著咱的话。”
胡翊还未正式提到“开海”二字,朱元璋已经为之大发雷霆了。
这事现在不適合说,便只能以后有机会进言了,好歹金银废止这个事算是挽下来了,至少大明的经济不会以歷史上那样惊人的速度崩坏,就先这样吧。
从华盖殿出来,朱標就要到文华殿去了,路上就告诫胡翊说道:
“姐夫,开海禁这事以后能別提就別提,爹的脾气不是闹著玩的。”
胡翊点著头,他暂时不会跟朱元璋讲了,找个合適的机会,不行了再跟朱標说说。
大约过了一会儿,从宫门外来了个统领,过来稟报导:
“駙马爷,宫外有您的家人求见,他说是您大哥。”
胡翊心道,大哥来找自己定是出了什么慌忙的事。
果然来到宫门上,胡显满头大汗,拉著胡翊说道:
“叔父前几日过来,提到將来要给小妹找个好夫婿,劝说爹娘给小妹裹脚,你快回去看看吧!”
胡翊立即赶回家中,胡令仪豪陶大哭,一双原本洁白的小脚丫变成了青紫色,上面全都是瘀痕和淤血,有点像足病人坏死的脚掌那种感觉了。
胡翊一看到这一幕,嚇得不轻,可就再也忍不了了。
衝上去一把就將胡令仪夺过来。
胡令仪看到了胡翊,立即也是大哭起来,委屈的掉著泪珠,哭的撕心裂肺。
“哥哥!”
“鸣鸣鸣,仪儿不要裹脚,爹和娘不要仪儿了,他们不要仪儿了———“
胡令仪哭的伤心欲绝,那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在胡翊心里扎了一把心的刀。
胡显也是过来护住了小妹,抱在怀里一个劲的给她擦拭著泪珠。
胡父和柴氏看到儿子回来,此刻胡翊又板著一张严肃的黑脸。
柴氏先过来解释道:
“翊儿,令仪年纪已然不小了,若再不把脚裹上,以后可就裹不住了。”
胡翊心中怒火中烧,没有说话。
一看到柴氏的话被无视,胡惟中也上来劝道:
“你叔父这话说的对,咱们家出来的女儿,以后也要知书达礼,仪儿是要做个大家闺秀的人,
若是再挺著一张大脚,会招人笑话的。”
胡显这时便不乐意了,开口问道:
“那娘也未曾裹脚,怎么没人来笑话娘?”
胡惟中把脸一变,骂道,“逆子!”
胡显当即就回復道,“你骂我逆子我也认,小妹一双白净的脚丫子多好,非得听叔父的话缠缠缠,都缠成啥样了?”
胡父刚要发火,胡显立即又抢著话头说道:
“五天给小妹裹了三回脚,这五天她睡过一个图图觉吗?每日夜里疼的翻来覆去!”
“第一次偷偷解了缠足,你们就给人摁在椅子上绑著缠,把小妹差点没疼死,第二次小妹不吃饭,逼得我偷偷给她解开,你把我打一顿,又要给她缠。”
胡显指著小妹那乌紫色快要坏死过去的脚,怒道:
“你看看妹妹的脚,成什么样子了?”
“你是个做爹的?还是个卖女儿的?一定要做大家闺秀吗?妹妹不缠足就做不得大家闺秀,不能知书达礼了?”
胡显今日算是豁出去了,迎来了一次脾气上的大爆发。
正好胡翊又在这里,给了他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