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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阳,怎的是你一人出来,鹤鸣与岑衍呢?”无关的人一走,连慈便问起正事。
这三日他一直守在前殿,用窥踪镜查看秘境中的资源,没怎么关注鹤鸣二人,不知两人近况如何。
进秘境的人中,只有鹤鸣熟识路径,想必是鹤鸣送徐子阳出来的。可鹤鸣二人为何不出来?
徐子阳慢慢收回眼神,唇边勾出一抹温润的笑,一五一十向连慈禀报,声音很平静,没有一丝语调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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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容全然没察觉到背后的视线。
茂密的枝叶挡住日光,斑驳的树影间洒下细碎的光点,他踩着一地的光影,径直回到雾凇居。
府中的一切还与三日前一样,楚容抬起手,玉白修长的手指按在深色的门扉上,正要推门,背后忽的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。
一道壮硕的身影急匆匆从回廊绕过来,一身粗布麻衣,端正的脸孔上,额头结着一块血疤,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惊喜:“公子?”
楚容侧回头,乌发水流一般从肩背上滑落。
是云志。
云志双目晶亮的望着楚容,黝黑的皮肤激动得泛红,双手搓着衣角,大大咧开嘴:“真是好极,我还以为公子……谢天谢地,公子总算是平安无事。”
三日前在测试中发生的事,早就传遍青阳天宗,这几日宗门上下都人心惶惶。
自从听闻楚容被魔族奸细掳走,云志的心便一直悬吊着,不上不下,生怕楚容出什么意外。
魔族凶残,公子一毫无修为的脆弱凡人,岂能与之抗衡?好在,不幸中的万幸,楚容终于安然归来。
在原文里,云志是岑衍的追随者,楚容自认为他与云志的那一点微末交情,在前几日就已经两清。
云志的这一番话,听得楚容有些莫名,他身心俱疲,没有多余精力应付云志,低垂鸦羽似的长睫,低应一声,便推门进入房中。
乌发之下,劲瘦的腰身若隐若现。
云志站在廊道,看着房门关上,脚下如同生根一样,好一会儿才退回廊道,继续做活计。
房中的熏香还燃着,楚容走到榻边坐下,摘掉发带,乌发如瀑布散落而下,正要躺上去休息,眼角无意瞥到身上的衣裳,身形微微一顿。
山洞里昏暗潮湿脏污,他身上的白纱中衣,衣摆、袖口沾着好些山洞地面的泥土。
楚容的洁癖一下子发作,他站起身来,从原主的柜中取出一套青绿色纱衣,去往后山。
后山枝叶横斜,清泉池袅袅冒着云雾,覆盖着波纹粼粼的水面。
楚容看在眼里,浑身生出一股子细密的难耐,天知道,在秘境的三日里,他一次水都没有碰过。
楚容玉立在池边,举起手要褪去外衣,手下却摸了个空,这才想起来,他的外衣还在徐子阳处。
刚与徐子阳一起出秘境之时,徐子阳身上并没有他的外衣,想必是徐子阳丢在了山洞里。
楚容也没在意,他不用外人用过之物,哪怕徐子阳将外衣归还,他也会丢掉,不会留下来。
当然,原主不算是外人,他的灵魂在原主的身体里,真算起来,他目前与原主是同一个人。而且,他暂时没办法离开青阳天宗,只能用原主留下之物。
想到在秘境中发生的事,楚容取出放在衣裳里的从踪珠。
之前在山洞里,他看不清,现在在天光之下,圆润的珠子果真如原文所描述的一样,似鲜血凝成,殷红艳丽。
与他玉色的指尖,一红一白,形成极致强烈的对比,鲜艳夺目,灼眼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