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中间的房间里灯火通明,里面传出肖琴痛苦的叫声。肖家的八个姐妹兄弟都守候在门外。
肖义天背着手在门口踱来踱去,时不时地骂几句手脚慢了的手下。等了许久,那房里端出来的的一盆盆血水仿佛永远没有停下的时候。肖义天直接夺过一个手下手里的盆子,急急地钻进屋里。
徐澄飞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守在外面,献殷勤都还得过了前面八个人才轮到自己呢。
这时肖义文活动了一下站酸了的脚踝,走到徐澄飞身旁,平静又有点无奈:
“义天就是太过于担心了。其实每次母亲生产时都不太顺利,但最终都是母子平安。我们的稳婆也很有经验,从怀孕到生产,不会有差错的。”
徐澄飞表示理解:
“二姐敬爱义母,她本就是直来直往的人,自然没有大姐这样沉稳。”
肖义文笑了笑:
“除了这一点,她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妹妹。小时候就常常为我着想,如今也能独当一面,替我和母亲分忧。自她掌管一部分生意后,我们的产业才渐渐做大了,她的神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”
“不知道是不是我胡乱臆想出来的,义天出生的那晚上,天上的星星比今天亮得多。我们母女三个抱在一块,睡在一个小茅屋里。母亲太累睡着了,我却很兴奋,一直玩义天的手指。她可能也烦了,小手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是把我的手指捏得微微发红。我笑了她一下却忽然感觉食指戳到了软软的东西,原来是她开了个小门将我的手指送到了她嘴边!”
肖义文讲到这里神情便温柔起来,徐澄飞也觉得这个场面很有趣,不禁跟着她一块儿露出了微笑。
“后来母亲连生了几个男儿,”肖义天淡淡道,“她倒是无所谓,将他们养在庄里。可是狗都会看家护院,养一群一点儿用都没有的闲人在庄里干什么呢?我们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。”
徐澄飞想起了虎啸寨的寨主,将她和肖琴的女儿对比起来,顿时觉得肖义文已经十分幸运了:
“至少义母没有让他们插手生意上的事,否则姐姐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。”
肖义文看向徐澄飞,似乎是有些意外:
“妹妹和我想得一样。但是谁能保证他们就没有那些心思呢?”
她的语速加快:
“他们没有,那我若是生个男儿,他就一定不会有了吗?我的妹妹们的男儿呢?”
徐澄飞没法回答这个问题,毕竟她又没有生过孩子。她只是能理解为何肖义文这么在意家族生意的掌管者是不是女人,毕竟一旦权力落到男人的手里,想要回来就很难了。
天瑞降世过了这么久,也要经过腥风血雨才能换得女人们如今好一些的处境。如果连神力都不能成为超越男人的压倒性优势的话,那他们重新夺走这一切不就是必然的结局了吗?
“抱歉,不该问你一个小姑娘这些东西,”肖义文重新将目光投向肖琴的房间,“我的妹妹们都太重感情了,孩子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我怕她们以后当了娘会犯糊涂,分不清这块肉是好是坏。”
“大姐多虑了,二姐不是最听你的话了吗?”
肖义文欣慰地点了点头:
“那是自然,不过。。。也没什么,我只是觉得要是母亲只有我和义天这两个孩子就最合适了。。。”
这时,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彻整个院子,人们纷纷围上前伸出脑袋探进屋内。
房间里除了哭闹的婴儿,只有一片沉重的死寂。
肖义天黑着脸走出来轻轻合上门,推开一众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。
肖义文将徐澄飞拉到一旁,神情了然:
“不用进去瞧了,母亲需要休息,应该是个男孩。”
难怪大家都不高兴,肖义仁死后,肖义天难受了这么久,估计也想再要个妹妹吧?满心期待地接来一个男孩,换谁都不好受。
肖义文给她递了一把钥匙:
“我去看看义天,这里还有一件事只有你去办了。去东院的库房里再清点一下银子,那些人肯定趁着没人守偷懒呢,你帮我好好盯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