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廪默不作声的拍了拍李秘书的肩,是个十分认可的姿态。
因被搅了兴趣,他走得了行色匆匆,当天陆行霈并未再同他说上话。还是李秘书在他走后,看他似乎是把陆行霈给遗忘了,这才客客气气的对后者一笑,算是做了告辞。
回去禁闭室的路上,赵霖城有些恍惚的小声问陆行霈:“他就那么把人杀了?”
陆行霈挺奇怪的看他一眼,接着就见他摸了摸胸口:“没必要杀吧……不怕打草惊蛇?”
因为星舰上随处可见监控装置,所以陆行霈不敢多说什么,只压低了声音告诉道:“不把蛇惊了,蛇就不会着急跑了。一着急,就容易露出马脚。”
“就为这,平白无故杀了两个无辜的自己人?”
陆行霈低声又道:“那俩人只是不至于死,倒也不算无辜吧?而且此时揪出“内奸”,也有助于稳定人心。”
赵霖城想了想:“说再多,我还是觉得两条人命更重些。”接着他气哼哼的看了陆行霈一眼:“不愧是一丘之貉!你就替他说话吧!”
陆行霈愣了:“我替谁说话了?”
“你要是个有良心的,就该跟我一起骂他!”赵霖城继续说:“哪能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?!”
陆行霈瞥了他一眼,语气平静:“慈不掌兵,义不理财。他坐在这个位置上,本就不是来做慈善家的。”
赵霖城眉头紧锁:“他今日能为了稳定军心随手杀掉轮机长,焉知明日不会为了别的理由随手杀掉你我?帝国律法形同虚设,皆因特权横行,此乃积弊之源!”
陆行霈看着不时经过的巡逻卫兵,拧起眉头:“别再说了,否则别说明日了,今天咱俩就得死!”
赵霖城气鼓鼓的盯着陆行霈,只觉得他冥顽不灵:“你就不怕哪天也死在——”
陆行霈脚步猛的一顿:“我得回去一趟。”
赵霖城一愣:“怎么,要回头告状去?”
陆行霈使劲把他往禁闭室里一推:“我东西掉了,回去找找。”
“啥掉了?”
“袖扣。”
“回来带点饭!忙忙叨叨一上午,还没吃口热乎饭呢!”
“……”
“不许带营养剂!不吃!带点人粮食回来!”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陆行霈一向拿老东西没办法,挥了挥手,他应承着又原路返了回去。
袖扣是颐恪送的,他戴了两年,不是舍不得丢,是习惯了,一想到要换,就预先觉得了麻烦。
一路找回舰桥附近,袖扣没见着,倒看见段达鬼鬼祟祟的也去而复返。
舰桥里只剩下一名通讯员在,陆行霈下意识缩到门后,听见段达将声音压得了极低:“通讯频率按我给的调,如果遇到日斯提舰队,就说只是商船偏航,不许亮皇子旗,听到没有?!”
通讯员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,陆行霈看在眼里,眉毛微挑,索性袖扣也不要了,只是趁人不备的赶紧撤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