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!”
李铁头观察了一下,看到了斜对面那户门窗紧闭的人家,挥手招呼道:“牛倌儿,把他娘的圆木扛上来,撞开那家的门!”
之前的攻防演练当中,李铁头的旗队考核成绩最好,他本人也正是凭借着这一点,被韩复破格提得把总。
这时,那先前叫把总哥的牛儿张顺,立刻带人扛着原木,哐当哐当两下砸开了那户人家的木门。
里面的院子当中,立刻传来阵阵的尖叫声。
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,正站在院子当中,往门口去看,见到进来一位身材不高,脖颈粗大,头发稀疏,手里还拿着滴血腰刀的军爷,被吓得魂飞魄散。
她怔了怔,然后立刻向着院中的那口水井跑去。
见状,李铁头连忙说道:“别死,别死,你他娘的跑个屁,不要死,干你娘的,咱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,堂屋的台阶上,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,两眼一翻,顿时晕了过去。
解释的事情自有镇抚司的人去做,李铁头也懒得去管,他快步走到了堂屋的侧面的后院墙,那面后院墙,足有他两个高。
李铁头后撤几步,往左右两手各啐了口唾沫,然后猛地向前冲了过去,噔噔噔几下之后,就摸到了院墙上方,两手用力,翻了上去。
他没有急着跳下去,观察了一阵子之后,回头喊道:“赵栓,狗日的往文教坊的文昌祠跑了,你们赶紧骑马去追!”
这个时候,牛儿才带着人赶过来,将云梯架在了院墙上。
牛倌儿手扶着云梯,仰头望着高墙上的李铁头,满脸佩服的喊道:“把总哥,你真厉害!”
“厉。。。。。。厉害,真。。。。。。真他娘的厉害!”
襄京城西南角的府学后头,轰天雷刚钻出一条巷子,来到府后街上,正准备喘口气,可刚刚站定,就见到身后那人,举着旗枪也钻了出来。
那支旗枪的前端,还串着一只老母鸡。
轰天雷刚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,还觉得滑稽可笑,但是现在,他实在是笑不动了。
轰天雷半弯着腰,左手撑在膝盖上,右手张开露出了五根手指头,喘着粗气,继续说道:“嗬嗬,追。。。。。。追了老子三道街,七条巷子,你。。。。。。你他娘的不累?”
见到轰天雷停下来,罗长庚也在巷子口站住了脚:“有。。。。。。有一点累。”
“你……………我………………你娘的!”听到这个回答,轰天雷两只手同时捏了捏额角,翻着白眼,后面的话也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对面那人但凡换一个回答,轰天雷都不会这样,但偏偏,对面那土里土气,老实巴交的样子,让轰天雷瞬间感到绝望。
韩再兴到底是他娘的从哪里弄来那么多,没有脑子,只听命令的憨货的?
他也懒得再和对方多费口舌,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,轰天雷正准备往北边跑,想着绕过府学以后,穿过东大街就能到北城了,到时候再看能不能把后面的那个尾巴甩掉。
可这个时候,府后街的北边,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传来,也就是两三个呼吸的功夫,身穿兵马司服装的六个骑兵,出现在了轰天雷的视野当中。
“娘嘞!”轰天雷喉头滚动,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。
看到这样的景象,轰天雷果断的放弃了刚才的打算,侧头看向了对面的魁星巷。
他记得很清楚,魁星巷走到头,是文昌祠的侧门,如果能进入文昌祠,就还有机会将身后的人甩掉!
轰天雷抬起如灌了铅般的两脚,速度并不快的向着魁星巷“狂奔”起来,根本没有注意到,在他身后响起的不是端着旗枪那人熟悉的脚步声,而是滋滋啦啦引线燃烧的声音!
罗长庚解下一直挂在腰间革带上的陶蒺藜,用火折子点燃之后,奋力朝魁星巷方向扔了过去。
罗长庚力气用得有些大,陶蒺藜从轰天雷的头顶飞了过去,落在了他前方的地面上,一时竟没有炸开。
轰天雷“狂奔”而至,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个什么东西,一脚踩了上去。
顿时,“轰”的一声,陶蒺藜内部的火药炸开,无数的陶瓷碎片密密麻麻的迸射而出,只是眨眼的功夫,轰天雷浑身都插满了那陶瓷碎片,整个下半身立刻变得血肉模糊!
“啊!啊!啊!”凄惨的叫声,回荡在魁星巷当中!
十来步之外,罗长庚挠了挠头,喃喃自语道:“陶蒺藜要踩一下才能炸吗?为何和火器局的人说的不一样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