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禾猛地停住脚步,胸口剧烈起伏,是被气的。
她转过身,怒视着那个一直跟着她的男人: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!”
通天走到她面前,摊手,一脸理所当然:“本座只是好心提醒。这地方危机四伏,看你走路都能把自己绊倒的样子,实在有碍观瞻。”
“谁要你提醒!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!别再跟着我!”重禾简直要炸了。
“这路是你家的?”通天反问,“本座恰好也往这个方向走,不行?”
重禾说不过他,狠狠瞪了他一眼,再次转身,这次也不辨方向了,闷头就往林子里冲,只想离这个讨厌的家伙远点。
通天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,看着她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,偶尔被树枝勾住头发,或是差点被盘踞的树根绊倒,心情莫名愉悦。
他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:“啧,刚才那处矮崖,直接跳下来倒是省事,就是姿势难看了点。”
“躲开毒蛇的反应尚可,就是尖叫声音刺耳了些。”
“连最基本的净尘诀都用得如此磕绊,你师门是没人教了么?”
重禾从一开始的气愤填膺,到后来的麻木,再到最后,几乎被他念叨得没脾气了,只剩下一肚子憋屈和无语。
她从未见过如此话多,如此挑剔,如此惹人厌的家伙!
她终于忍无可忍,再次停下,有气无力地看着他:“这位前辈,您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?您没事可做吗?”
通天抱臂看着她,日光透过叶隙在他精致的下颌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本座的事,就是看看你能蠢到什么地步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目前看来,尚有提升空间。”
重禾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要冷静,不要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一般见识。
她决定彻底无视他,把他当成林间的风声,虽然这风声格外聒噪。
她开始专心寻找出路,或者任何可能有用的灵植,完全当身后的人不存在。
她发现一株罕见的星纹草,刚露出欣喜的神色,身后就传来评价:“年份不足,药力稀薄,采了也是浪费。”
她试图绕过一处泥泞地带,选择了一条看似更远的路。
“舍近求远,浪费时间。”
她找到一处清澈溪流,想稍作歇息清洗。
“水质尚可,但下游三里处有妖兽巢穴,建议你别喝。”
重禾终于崩溃了,她猛地捧起一掬水,转身就朝着通天泼了过去!
“闭嘴啊!”
水珠在靠近通天身前三尺时,便被无形的气墙蒸发殆尽。
通天看着她张牙舞爪,气得跳脚却拿他毫无办法的样子,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。
那笑声清越,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。
“恼羞成怒了?”他往前走了两步,逼近她。
重禾下意识后退,脚跟碰到溪边卵石,差点滑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