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霞峰的天色比山脚要暗得更快,几缕残阳挂在树梢头,像是被谁随手搁在枝桠上的红灯笼。
山风掠过时,带着几分潮湿的草木气息,还有点隐隐约约的血腥味。
赵无极站在半山腰的一块青石上,眯着眼望向东南方向。
他那件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但人却一动不动,像根钉子似的杵着。
“真出事了。”他低声喃喃。
身旁的陆小瑶也抬头看天,刚才那一阵霞光冲霄而起的时候,她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。
“师尊,咱们现在就上去吗?”她问。
赵无极没回答,只是把手搭在剑柄上,轻轻了一下。
他心里清楚得很,这会儿山顶己经挤满了人,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黑煞门、王家、烈火门……哪个不是盯着紫蕴灵芝眼都红了?
“再等等。”他终于开口,“等他们先打个你死我活。”
陆小瑶眨眨眼:“您这是要坐收渔翁之利?”
赵无极笑了笑,笑得有点苦:“不是我想当渔夫,是这池子里鱼太多,捞谁都费劲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几个穿着不同宗门服饰的修士从林间钻了出来,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张望,像是后面有人追似的。
“快!那边有个岔路口,绕过去!”其中一个人大喊。
赵无极眼神一凝,抬手就是一道灵力激射而出,轰地一声打在一块巨石上,震得碎石西溅。
那几人吓得一个趔趄,差点摔了个狗吃屎。
“站住。”赵无极声音不大,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其中一人认出他是青云宗的长老,立刻跪下求饶:“赵长老,我们是散修,刚在密林里看到一具尸体,好像是烈火门的人……”
赵无极眉头一皱:“在哪?”
那人指了指来时的方向:“就在岔口附近,胸口被人用剑捅穿了,血还没干。”
陆小瑶脸色微变:“烈火门的人死了?这下可真是麻烦了。”
赵无极没说话,只是转身对陆小瑶道:“走,去看看。”
两人很快赶到那片密林,果然在岔口处看到了一具尸体。
那人穿着黑色长袍,胸口确实有个碗口大的伤口,鲜血染红了整片衣襟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伤。”赵无极蹲下身,手指轻轻拂过伤口边缘,“是被一种极其霸道的剑气贯穿的。”
陆小瑶凑近看了看,忽然咦了一声:“师尊,你看这个。”
她指着尸体右手边的一块碎石,上面刻着一道奇怪的符文,像是某种古老法阵的一部分。
赵无极瞳孔一缩:“这是……封印类的古纹?”
他伸手将石头捡起,仔细端详了一番,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
“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。”他说。
陆小瑶也觉得不对劲:“难道是有人提前在这设了埋伏?”
赵无极点点头:“很有可能。看来这场争夺战,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。”
两人收拾心情,继续往山顶进发。
越往上走,空气中的灵气就越浓郁,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药香。
“紫蕴灵芝的气息。”陆小瑶吸了口气,“应该就在前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