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打上奴隶的印记
沈辞年就靠在门口,姿态很随意,身上的威压却很沉很重,仿佛是一座山挡在了门口。
苏楠坐着没动,眼皮微微下垂,盖住所有情绪,反倒是嘴角笑着轻推了方恪一把,“去吧,让他哄你。何必跟着我……受苦。”
他很爱方恪,自认比沈辞年爱,但沈辞年能给方恪更好的生活,沈辞年比他更会照顾方恪。
所以苏楠又一次当了逃兵,还没等方恪答,就起身独自离去。
就跟那年把方恪一个人丢在医院一样,他就这么直接走了,没给方恪挽留的机会。
苏楠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一株风滚草,没办法落根,也找不到自己的乡究竟在哪,只是徒劳地在沙漠里随风飘荡罢了。
他与沈辞年擦肩而过,沈辞年稍微让了点位置,容他的身躯挤过去。
然后他听到身后有一声温和的:“过来,我又怎么惹你了?来这,我哄你。”
他忽然深吸一口气,心里酸涩得厉害,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。
看吧,他就说沈辞年更会哄人一些。
他消失在风雪中,并决定不再回来。
有的人,生来就是个竹篮子,注定打不了水。
没关系,虽然没办法打水,但他可以装一篮子鸡蛋,每天早上煎给自己吃。
……
方恪没过去,心脏在颤,但他再次拿起一杯鸡尾酒,浅紫色带着白云似絮状物的酒颜色很漂亮,灯光下像是一片璀璨的星云,品尝起来前调是蓝莓味,很特殊很不一般,后调却骤然平凡,成了一杯普普通通甚至算得上劣质的葡萄酒。
在想明白沈辞年跟玩家会是蛇鼠一窝的一瞬间,惊艳的前调就足以落幕,后调么……
沈辞年是这杯鸡尾酒,让他失去了品味的兴趣。
他就这么端着酒杯,一步一步走过去,走到沈辞年面前,扬起酒直接泼在了沈辞年的衬衫上。
“哄你爹”,他这样说,语气淡漠得不像话,“老子不需要。”
他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的新生,也不需要这种“楚门的救赎”,他就是一只地沟里的臭老鼠,他就应该臭着烂着这特么才叫回归天性!
改你妈改,不改了!
方恪一把掀翻一个刚要停摩托的路人,自己一屁股骑上去,油门拧到底。
轰隆——轰隆——日——
摩托车冲出去,方向……没有方向,方恪只是在乱骑。
沈辞年还站在原地,任由酒水从完全打湿的袖子处滴落,近乎完美的温和神情再一次皲裂。
他没有生气,不至于。
但……
方恪的确是好的很。
……
人们常说,A市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岛,一座位于北方寒冷的岛。
方恪沿着海岸线骑行,一直骑到摩托没了油,车轮在冻住表层的沙子里深陷,他才停下这种无休止的发泄。
其实没什么意思。
这里原先也许的确是海,但如今它只是一大块冰。
世界变成了一个冰柜,冰柜里的是什么?不过都是些速冻的食品罢了。
饺子和包子有什么区别呢?好人和坏人的灵魂其实不过都是诡异的食物。
方恪躺在海岸线的沙滩上,四仰八叉。
泥沙上的冰化了,泥巴色的沙水渗进他的裤脚,他米白的裤子脏了,最喜欢的毛衣脏了,脖子上的围巾更是藏满了沙子,动一动就往脖子里漏。
其实很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