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内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信息惊呆了。
“矿…矿石毒?”刘胜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,“碰一下就烂手?世上还有这种东西?”
“恐怕是的。”赵立帆声音沙哑,“根据伤员的描述和伤势,我怀疑这并非寻常矿物毒素,可能…是一种能摧毁血肉根基的‘阴火之毒’(他只能用古人能理解的概念解释)…极难医治,蔓延不止。”
周斌猛地站起身,脸色煞白:“如果鬼子真的在大规模开采这种东西…他们想干什么?!用在战场上?!”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“那个溃兵说,‘好多穿白衣服的,像矿工’…”李峻目光冰冷,“‘平文’小组的专家,恐怕不只是战术专家,还有…矿物学家,或者…毒物学家。他们的‘风’作战,极有可能就是一种…大规模的非人道武器计划!”
这个词如同惊雷,炸响在每个人耳边。
“我们必须立刻向支队和根据地最高首长汇报!”周斌果断说道,“这己经不是我们一个大队,甚至一个支队能应对的事情了!必须动员所有力量,查明矿场位置,阻止他们!”
“没错!”李峻重重点头,“但在上级命令到来之前,我们不能坐等。王雷,你的电台…”
“妈的,老子就是不吃不睡,也要把它彻底弄响!”王雷眼睛赤红,一拳砸在墙上。敌人的疯狂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紧迫感。
就在这时,一名负责照顾溃兵的战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:“政委!队长!赵长官!那个人…他醒了!但是…但是他好像…疯了!在胡言乱语!”
众人立刻赶到隔离棚。只见那个溃兵双目圆睁,瞳孔涣散,脸上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,他挥舞着那只完好的手,在空中胡乱抓着,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:
“…白光…洞里有白光…好看…碰一下…就暖了…舒服…然后…就烂了…都烂了…”
“…穿白衣服的…不是矿工…是瘟神…他们不怕…他们戴镜子…”
“…老鼠…好多死老鼠…毛掉光了…浑身流脓…”
“…山…他们把山掏空了…阴风…里面有鬼哭…”
断断续续的词语,拼凑出一幅地狱般的景象。尤其是“他们戴镜子”(可能指防护镜)和“不怕”,印证了赵立帆的猜测——日军有防护措施!
溃兵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猛地抽搐了几下,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,停止了呼吸。他那隻溃烂的手,几乎己经看不到完整的皮肤。
一片死寂。
恐惧,如同冰冷粘稠的泥浆,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那不再是遥远的威胁,而是变成了眼前一具冰冷、腐烂、死状凄惨的尸体。
李峻缓缓脱下手套,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,最后定格在那块被包裹着的矿石上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:
“无论‘风’是什么,我们都必须把它扼杀在摇篮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