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烨冒险施展的“地载安土咒”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一滴冷水,虽然未能完全平息灾难,却成功带来了片刻珍贵的凝滞。
岩石构造体的动作变得如同陷入泥潭,亡魂幽影的尖啸也仿佛被隔了一层毛玻璃,那股冰冷的古老意志似乎陷入了短暂的“困惑”。
但这喘息之机转瞬即逝!扰的怪物和意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适应着那陌生的安抚波动,迟滞感正在迅速消退,更加狂暴的反扑即将来临!
“快走!”塔姆和恢复些许神智的沃克架起几乎昏迷的张烨,奋力向洞口方向冲去。
然而,退路己被更多闻讯赶来的岩石构造体堵死!
它们虽然动作缓慢,但庞大的身躯和数量足以形成一堵绝望之墙。
那股古老的意志也重新凝聚,带着被蝼蚁挑衅后的滔天愤怒,更加冰冷、更加贪婪的精神压力如同海啸般再次压来!
沃克首当其冲,惨叫一声,再次抱住头颅,眼耳口鼻都渗出血丝,显然无法承受这二次冲击。
张烨己然昏迷,无法再施以援手。
塔姆自己也感到头晕目眩,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。
完了!
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。
就在这彻底的绝望深渊边缘,塔姆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岩壁上那些描绘先民仪式的壁画。
那些渺小却坚定的人影,那些充满力量的祈祷姿态,那些与星辰山川共鸣的符号,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她混乱的脑海。
她想起了“老熊”托萨的教诲,想起了童年时祖母在篝火边哼唱的、早己被现代生活遗忘的古老歌谣,那些关于土地、星辰、祖先和平衡的故事。
一种深植于血脉深处的本能,压过了恐惧和绝望。
她猛地停下脚步,将张烨轻轻靠在一边相对安全的岩壁下,然后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将整个洞穴的空气都吸入肺中。
她闭上了眼睛,不再去看那些恐怖的怪物和绝望的处境,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片源自祖先的记忆之海。
当她再次睁开眼时,眼神变得异常沉静和深邃,仿佛换了一个人。
她无视了步步逼近的怪物和恐怖的精神压力,缓缓抬起双手,以一种极其古老、充满仪式感的方式平举身前,指尖微微颤抖,却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在模仿着某种沟通天地的韵律。
然后,她开口了。
发出的不再是英语或西班牙语,而是低沉、沙哑、却带着奇异节奏和力量的普韦布洛语古老吟唱。那歌声算不得优美,甚至有些单调重复,却仿佛蕴含着大地的心跳和风的低语。
她没有像张烨那样调动真气能量,也没有使用任何法器。
她只是在歌唱,用全部的生命力在歌唱。
歌唱土地的记忆,歌唱祖先的勇气,歌唱星辰的指引,歌唱对平衡的祈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