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亚茹又说:“常言道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中药地雷是你发明的,所以解药也需要你多想想办法,不仅仅是为了周连长,还是为了整个根据地军民的安全呐。”见王亚茹这样理解他,章沛然频频点头说:“就是、就是……亚茹姐,你放心,我一定想办法,就是没什么把握……”
王亚茹真不愧是优秀的政工干部,一席话谈下来,又给章沛然增加了不少信心。并且排除了杂念顾虑,全身心地投人到解药的研制中去了。然而,研制解药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“唉……”忙了大半夜之后,章沛然发出一声长叹,随手把一张写好的药方扔到了一边,自言自语地说:“我真没用,要是在天津就好了,还可以问问爸爸。爸爸,你现在还好吗?”一想到这儿,他忽然觉得一阵心慌,顿时坐立不宁起来,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,难道是父亲有了什么不测?不过他很快又重新稳定了心神,用力地甩甩头,驱赶走了一些杂念,又把精神集中到解药的研制上了。忙了整整一晚上,总算是想出了一个解毒复方来,只可惜凑不齐配用的药材,只得找了些替代品,又花了一上午炮制好了,送到卫生所给周剑锋外敷内服。
童卉一直在病床前守护着周剑锋,见章沛然弄出了解药来,满怀希望地问:
“章沛然,你这个方子真的能治好师兄么?”
章沛然回答:“治好不敢说,但肯定会有点效果。”
童卉一听,高兴地说:“沛然,真的谢谢你了。”
章沛然其实昨天看见童卉那个样子心里就挺不舒服的,只是自己现在是众矢之的不好有什么表示,现在卫生所里也没几个人,又见童卉这么说,就满脸不快地问:“用不着你感谢,连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连长。”
童卉一听顿时满脸的尴尬。
几幅药下去,周剑锋的伤情总算被控制住了,但还是昏迷不醒,只有手臂的肿稍微消了一些,章沛然摇头说:“不行不行,只解了表皮的毒,药材凑不够,神仙也没办法。”
王亚茹见状,立即命令通讯员:“你去把刁班长找来。”然后又对章沛然说:
“把方子写下来,让刁班长去县城想想办法。”
章沛然说:“不行,方子只是试制,刁班长他们又不识药性,我得亲自去才行。”
王亚茹一愣,毕竟章沛然没什么敌我斗争经验,县城可是在日军的控制之下。但是她也没说不行,打算等刁忠发来了之后再做打算。
刁忠发听了王亚茹和章沛然的想法后,哈哈大笑,然后就盯着章沛然上上下下地看,看的他毛骨悚然的,还暖昧地说:“您别说,到底是天津来的小伙,这细皮嫩肉的还真耐看。”
章沛然觉得他眼神儿不对,不由紧张得后退了几步说:“刁、刁班长,你,你想干嘛?”
刁忠发忽然对着门外喊道:“大刘!我给你找了个媳妇儿!快进来领人!”
媳妇儿?
也不管章沛然愿意不愿意,刁忠发的那帮伙计一拥而上,三下五除二就给章沛然穿红挂绿的来了个男扮女装,刁忠发和阿新,大刘也换了便衣,找老乡借了一头毛驴让章沛然坐上去说:“得了,咱们这就让沛然呐,回趟娘家!哈哈。”一阵哄笑中,他们启程去了县城。
到了县城门口,阿新小声嘱咐章沛然说:“到了城门口你千万别紧张,鬼子问什么都有我来回答,你只管冲着他们笑笑就行了。”
章沛然应了一声,作出一副笑脸,倒有七分像哭。
阿新当场就差点晕过去:“我的妈呀,你这一笑还不得吓死两三个的?你自然点,别跟做了贼似的行吗?”
章沛然说:“咱们偷偷进城买药,不就是做贼嘛……”
这时刁忠发插过来说:“你乱说啥呢?”往县城城门口瞟去一眼说:“要说贼呀,他们才是大贼呢。”
说着话,他们到了城门口,一个伪军拦住他们:“站住,你们干什么去?”
阿新掏出几个红鸡蛋塞给伪军,乐呵呵地说:“老总,我带着媳妇进城找医生,她可能有喜了,来来来,都拿着,几位老总也沾点喜气。”
伪军接过鸡蛋,上下看了看毛驴上新媳妇打扮的章沛然。
章沛然急忙冲着伪军笑了笑。伪军给吓了一哆嗦:“这么丑的媳妇生出孩子也好看不了,走吧走吧。”
阿新急忙牵着毛驴进入县城,身后传来伪军和鬼子的大笑声。阿新也憋不住笑了起来。只有章沛然忿忿地小声说:“有眼不识金镶玉,敢说我丑。”
因为经常化妆进城侦察,所以刁忠发他们对县城还是比较熟悉的。进城后,见身后没有尾巴,一行人就直奔城里最大的药铺。阿新和章沛然进了药铺,刁忠发和大刘也把挑着的柴火放下,刚好挡在了药铺的门口。然后留下大刘望风,自己也进了药铺。
阿新扶着章沛然进人药铺,柜台后面的伙计起身问道:“二位,是抓药还是把脉?”
阿新问:“有坐堂的吗?我媳妇可能有喜了。”
伙计说:“坐堂的大夫在后面,您跟我来。”说着从柜台后走出,就要引领着阿新和章沛然进入后院。
刁忠发这时闪了进来,阿新立刻挡住了伙计的去路,刁忠发则迅速关上了药铺的大门。
伙计一惊问:“好汉……”
刁忠发说:“你别害怕,我们是八路军,想在贵店买些药。”
伙计忙说:“八路大爷,要什么药您只管说。”
刁忠发说:“你什么也别管,把药匣子打开,我们自己拿!
伙计说:“是。是。”忙走到药柜前,把药箱全部打开了。
刁忠发对章沛然使个眼色说:“去吧,看你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