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霜城,夜。
月亮像被谁咬了一口的饼,挂在天上,冷光嗖嗖往下掉。
林家正殿,灯火比月亮还亮,映得屋脊上的石兽一个个龇牙咧嘴,像准备啃人。
殿内,长桌围一圈,老头们排排坐,脸色比石兽还臭。
主位空着,林啸天还没来。
大家先吵为敬。
“龙魂没了!祖龙堂成空壳!这叫什么事?”
“那小子拐跑镇族神兽,不该千刀万剐?”
“我建议立刻收押,严审,搜魂!”
“附议!”
吼声此起彼伏,唾沫星子乱飞,差点把屋顶掀出二手烟。
林岩拍桌子拍得最响,胡子炸成扫把。
“静一静!”
林清风抬手,声音温润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“祖规写得明白,龙魂择主,旁人不得干预。林风通过试炼,合规合法,你们想翻脸,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。”
“理由?龙魂遗失就是理由!”
“对!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!”
“再活下去,林家底裤都要被扒了!”
又是一阵嗷嗷叫。
正当场面快失控,门口脚步声“笃笃”响起。
节奏不快,却瞬间压下所有吵闹。
林啸天现身。
家主袍服漆黑,金线滚边,灯火一照,像把利刃收在鞘里。
他扫视全场,目光所过之处,老头们集体噤声,乖巧得像鹌鹑。
“吵够了吗?”
声音不高,却带着沙场上磨出的寒意。
众人屏息。
林啸天踱到主位,坐下,指尖轻叩扶手,咚咚,咚咚,像敲在众人心头。
“龙魂之事,我己知晓。”
“祖规确实不可违。”
“但——”
这一声“但”,让几位守旧派长老眼睛刷地亮起,像深夜老猫见老鼠。
林啸天继续:“龙魂认主,本族千年首例,若处置不当,恐动摇根基。”
“家主明鉴!”
林岩立刻起身,拱手,声音铿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