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呼声愈近,羽林卫似也愈发混乱。邱良知道不能再等,一咬牙,道一声:“殿下,失礼了。”便抓上晋王的手臂,拉上他便走。
不多时,言心莹与邱良便将重围撕开了道口子。
邱良喝道:“来一半人,跟我走!其余人听这娘子调遣!”
半数羽林卫从那道口子中蜂拥而出。
言心莹立即高声令道:“散开、阻道、拦人!”
余下的羽林卫登时散作常日作战阵型。每一人都对上了敌人。
只是那十人无人能挡,言心莹觑准那些人,提剑便拦。
因他们只想去追人,正分散了奔走着,言心莹便不至于一下子对上五人乃至十人的剑。
言心莹出剑向当先奔来的那人刺去,谁知那人竟不躲,挺剑也不为挡剑,径向她刺来。
其剑太快,言心莹浑身一震,剑未刺入那人身躯,便被迫收剑去挡。
其他死士放走,晋王身边的羽林卫尚可抵挡。只这十人绝不能放过去。
言心莹当机立断,令道:“别管其他人了,挡住这拿剑的十人!”
羽林卫迅速聚集,反将提剑的十人围住。
其余死士见无人拦,果然提刀向东。
黑夜已临,而今日是十六,一轮皓月高悬着。
月光下看来,这些人的眼神远比那些死士更坚定,也更狠戾。
言心莹手心已沁出了冷汗。
她强作镇定地说道:“你等做此叛乱事,是牵连家人的大罪。别再执迷不悟。此时退去,尚有活命之机。”
没有人开口答她。只有一柄柄高举起闪着精光的剑代替言语回复她。
所有人都在被动地防守,连言心莹也不例外。
言心莹发觉不仅是当先遇到的那一人,这十人个个如此。与她与傅徽之先前遇到的死士完全不同。不仅招招取人要害,见刀剑将及身,竟也不回刀去挡。只攻不守,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。
何人不畏死?畏死便不敢与之拼命。
他们只能守。
间或有一两声痛呼,身侧便有人倒下去。
明明是他们围困了别人,却让被围困的人打得无法反击。
甚至他们倒下半数人时,敌人还没有伤到一个。
言心莹终于开始后悔。晋王是否平安逃去了?他们的坚守有没有意义?
站着的羽林卫越来越少,但黑衣人并没有反围住他们,已有大半向东追去了。
到最后只剩三名黑衣人,而言心莹身边只余一名羽林卫。
纵是如此,言心莹还是觉得左支右绌。倏尔,后腰一凉。
她听到最后那羽林卫说道:“娘子,挡不住了,你快走罢……”
话音刚落,便被人一剑刺入喉中。
羽林卫口中喷血,溅了言心莹半面。
…………
晋王与邱良连同二十余羽林卫一直在奔逃的路上,一步不敢停。
不远处竹林中,早聚了策划这场行刺的人。
见晋王安然逃到此处,庞世承不由望向身侧的北越吴王及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十人。
吴王戴着垂丝席帽,只能看清帽丝下的胡须。
不过庞世承只敢看一眼,便又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