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子监本就是众多大儒与禅师讲学的场所,有些上京的乡贡除去在落脚的邸舍中自习,也会选择到国子监中坐列旁听席。
正是晌午放课的时候。
一个个白襕衫的青年学子从集贤门中走出来。
辛禾雪扫过这些学生,他当然不打算大海捞针地一个个询问过去。
他在甩鱼钩,钓书生。
辛禾雪也不记得自己见过多少个穷书生,兴许从这群人里出来的,有见过他的呢?
当然,这种方法需要碰一碰运气。
但他是锦鲤,最不缺的就是运气。
他站在集贤门外的榕树下,这道门本就是进出国子监的正门,人群熙熙攘攘进出流量最大,辛禾雪站在这里很快引起了注意。
陆续地有四五个身穿国子监统一学生装的襕衫书生前来,腼腆地问他是否在寻人,可需要帮助。
辛禾雪都微笑着一一回绝了。
又有学子想要前来搭话,却被同伴扯住了。
辛禾雪作为妖,耳力很好,他不凑巧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。
“你拉着我做什么?没见到那位树下的公子需要帮助吗?”
“你蠢呐!”
“骂我做甚?”
“你在京城这些年,平日里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吗?”
“没、没有,怎么了?”
“这一看就是那种美人局,以美人为饵,引诱男子,你兜里几个子能遭人骗的?当心回家你爹打得你满地找牙。”
“你为何如此断定?”
“你没听说过吗?这叫……事出反常必有妖。”
辛禾雪:“……”
辛禾雪:“^^”
某种意义上,也算是猜对了。
身后却传来欣喜的声音,“辛公子?”
辛禾雪回首,是没见过的陌生面孔。
任轲没想到自舒州一别,还能再次见到辛禾雪,他万分惊喜地上前,“辛公子,你怎么会在此处?”
辛禾雪缓慢地眨了眨眼,“你认识我?”
任轲神情落寞下来,但很快又打起精神,“你不记得我了么?我是任轲,那时你和渡之大师经过舒州李家村,曾经落脚在我家中。”
辛禾雪低垂眼睫,“我此前撞到了脑袋,忘却了很多东西。”
他的睫羽颤了颤,又抬眸看向任轲,神色带着些脆弱的迷惘,“任公子,我方才觉得你很熟悉,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……”
任轲被他一句觉得很熟悉就已经钓得找不着北。
“辛公子,你莫急,若是想不起来,我可以把来龙去脉同你细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