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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(第8页)

为什么会在我们镇上?

那是因为本镇和隔壁镇正好是我市几个较为知名的经济作物/农副产品主产地,甚至某样产品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有品牌积淀。

将农投公司放在这里既方便开展工作,又是地方政策要求。

再后来,我大概了解到母亲主要的工作内容,也就是基础的办公室内勤、部分文秘工作,收发资料,建档整档,简单的日常文书撰写,到后来就加多了呈报跟进各类审批。

工作简单,但有时候比较饱和。

凭借她以前当老师和石米厂办公室工作经历,足以应付。

不过工作虽基础,接触的人员却不少,也要对接大小领导。

那公司在两镇交界,国道旁的小路进去,旁边也有个大型央企的分公司;离我家不到10公里,摩托车20分钟左右路程,朝9晚5,中间两个小时吃饭休息,有饭堂供应午餐,因此母亲中午就在那边了,不多奔波。

父亲回家三天后,母亲正式上班了,真正的试用期了;期间进县城做了个简单的体检。

对我而言首先比较悲催的是,以后我在家午饭基本就得自己煮了,好在广东的孩子早当家,这点早已习惯;如果我不在家,则让我奶奶煮,因为还有个妹妹。

鸡鸭的话也不放出野外了,就圈养在自家小果园和鱼塘基围,母亲上班前就喂好一餐,下班回来一餐,中午随意,看我们谁在家,奶奶身体没什么大碍的话也可以帮一顿。

另一个令我怪不是滋味的是,总感觉母亲此行是刀山火海,我心里甚至埋怨父亲和长辈,为什么把她“推出去”?

我哪里能理解这是建设家庭美好生活的必经之路,只知道以后我见着母亲的时间大幅缩减,还有担心外界未知的“隐患。”说到这点,不得不说我父亲这个人,你说他很多层面嘛,是标准的大男人主义;但他因为本人的懒惰,总是期望于依赖别人,简直是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的对立面,他从不抗拒母亲出去工作,甚至还“怂恿”母亲工作,好让家庭开支有个兜底,他便高枕无忧。

这些年母亲“赋闲”当边事农耕的家庭主妇的日子,父亲可没少旁敲侧击。

虽然母亲本人有这意愿,可对父亲这德性也十分不满,一个大男人还想指望我一个女人之家了。

母亲就职后,这一年第二季的插秧工作就落在我和父亲身上,好在耕的不多,不过我俩干这事手脚没母亲麻利,她以前当主力的时候一天搞定,我们父子俩磨磨蹭蹭的用了差不多三天。

那两三天我们父子都没少被其批判、揶揄、鄙视。

农忙时节了,她上班的时候,我们还没起床,这就饱受啰嗦唠叨了。

傍晚,她下班后经过田边小路,看到我们的进度,总是免不了嘲弄一句。

“两个大男人手脚这么慢,我真是无眼睇”,也会指出我们的插秧质量堪忧。

说完她就骑上摩托扬长而去了,要回去准备晚饭。

我们父子自知“无能”,对她的揶揄也不敢回击。

这幅景象也颇有颠覆感。

在世代流传的田野上,我们父子,应该说泥腿子,泥泞狼狈,老农姿态,而母亲素衣莫尘,虽然不懂得打扮得花枝招展,比不上大城市知性女白领,也算有几分国企少妇的板正专业,加上她向来的执拗傲娇个性,与我们简直是巨大反差。

我擦,我产生了一种错觉,怎么母亲或多或少对我们有了优越感了,如同一个家庭竟裂作两个阶层。

虽然那个年代还没有轰轰烈烈的女性自我意识大觉醒,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无论什么时候,女性有了经济基础,免不了更注重自我,显露个性,开始争取表达更多个人主张。

当然,其实是我当时年少无知,心理出现偏差,母亲的轨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。

只不过农村长大的我们,何曾见过经济独立女性,摆脱人身依附关系的家庭妇女呢,幼小心灵自然是一时无法适应。

不知有没有人注意过,或者察觉到自身也有的一种现象。

虽然我们本质是社畜,是资本家的牛马,可大厂、公务员、体制、还有诸如医生律师这样的高尚职业,所带来的标签,确实会让我们有几分优越感,毕竟它意味着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。

在国企里面的小喽啰,唯唯诺诺,唯领导马首是瞻,但出到外面,面对社会普通工种,顿发自己也是天之骄子的错觉;在大都市大厂里殚精竭虑,被压榨得喘不过气,下班走进地铁,顿生元龙豪气,告诉自己是一个青年才俊。

某些工作,在某些环境下,确实会带给人优越感。

所以我才会觉得母亲身上也产生了这种演变。

我虽不喜这种演变,但又觉得,母亲的魅力,增添了好几分。

她再进步再能耐,也祛除不了小农妇女的局限性,这是跟随一生的烙印;也得在不学无术、无稳定事业的父亲身下婉转承欢;也得被我这个儿子、被小女儿牵扯身心;也会在家庭中展露有别于外界的一面。

有一点我无法忽视的痛点,就是有了好工作的母亲,更加不会给奶奶什么好脸色了,虽然这工作主要依靠奶奶的大儿子得来。

大的矛盾没有,奶奶的憋屈委屈多了起来。

我看在眼里,可怜,心疼,但貌似什么都做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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