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蛊?”
梁圣手停下手里的活,认真看向沈疑之。见其一本正经,完全不是玩笑,忙扣上沈疑之细瘦伶仃的手腕。
片刻后,面色凝重的梁圣手带沈疑之回了自己山腰小院。
简易木屋弥漫药香。沈疑之走进去,蹭蹭鼻尖,随手拉了把木椅坐下。
梁先生在铜盆洗净双手,接着取出一枚银针向他走来,“解开衣裳我看看。”显然已对他的情况有了一定判断。
沈疑之手指搭在腰间,隔着单薄夏衣摩挲小腹的银纹,后知后觉产生点尴尬。
仙界有个笑话,说是:某些有难言之隐的人,最怕找医修看诊。因为医修一搭脉,一诊断,他们身上的遮羞布就盖不住了。沈疑之从前听笑话的时候,完全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这“某些人”的一员。
“怎么?”梁圣手见他不动,一时有些诧异,“害羞?这可不像你啊,疑之。”
“也分事情。”沈疑之叹一句,垂眸解开衣带,将小腹上那道浅浅的银色剑纹露了出来。
梁圣手瞧见这蛊虫入体的标志,心中了然,没多问,只是捏着银针,顺着银纹缓缓刺入沈疑之的内府。
轻微刺痛感传来,沈疑之背脊微僵,等梁先生检查结束,立即拢上衣服,抬头问:“梁先生,如何?”
“确实是蛊。”梁圣手观察着银针,分析后下结论:“不过瞧不出什么攻击性,应当无大碍,日日喂饱他就行了。”
“就这么简单……吗?”
沈疑之将信将疑,只是……
“怎么喂?又怎么才算喂饱?”
梁圣手收起银针,看向他,沉默半晌含糊道:“疑之啊,前几日就那什么……小谢,也来找我看过。怎么弄,你们应该……应该已经试过了吧?”
小谢……谢问!他来过?
沈疑之脸一红,对上梁先生洞悉一切的表情,羞窘难当,慌慌忙忙系上腰带,道谢后逃也似地离开了问药峰。
一连跑出二里地,沈疑之脸上因羞窘而生的热意才散去。心跳平复,他靠着一块儿凸起的山石,又埋怨起该死的谢问。可怨来怨去,终究没有根底。他与谢问同中一类蛊。这毛病他看得,谢问当然也看得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……
梁先生的意思,是他必须和谢问睡……吗?
沈疑之皱眉,倒不是多抗拒那档子事儿,只是……太舒服了。蛊虫影响下,谢问的抚摸、亲吻甚至毫无技巧的进。入,都带给了他陌生而新奇的体验。实话讲,这样的体验,比鲜血淋漓的厮杀更让沈疑之觉得快意。
食色性也,人五感所至,终究是直接的刺激。
但修行,经不起这样的诱惑!
算了。
沈疑之捏捏眉心,准备先尝试突破。
是日午后,东洲以南。
浓雾缭绕的山野密林中,一只初生灵智的玄级恶妖抓着俩手无缚鸡之力的樵夫,得意洋洋地威胁着对面的白衣青年。
青年面若桃花,瞧着已然吓晕过去的可怜凡人,琥珀色的眼底浮现点难色。随着时间流逝,他微微叹口气,抬手抛开灵剑,自愿走入恶妖布下的阵法中。随着他踏入法阵,猩红的妖力化作锁链将他紧紧捆绑,使他动弹不得。
“好了。”沈疑之从法阵中抬起头,“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,你放人吧。”
“哈哈,放人……好!好啊!”恶妖狞笑,玄黑蛇头膨胀数倍,接着不仅出尔反尔囫囵吞下手中人质,还张开血口,迅速冲向那天真至极的青年,想来个赢家通吃。
然后,被青年抓住略微化角的蛇头,狠狠灌在地面。
蛇妖竖瞳扩张,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破他阵法的青年。
青年却只弯了弯唇角,接着召回灵剑,利落剖开蛇腹,将蛇妖方才吞下的两个活人和已然成型的妖丹完整地取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