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此,才要献予大人。”东信义再次施礼,“若以大人名义铸造,加盖『骏河泉押,便是堂堂官钱。”他目光灼灼,声音充满诱惑:“此钱每贯工本仅需二百五十文,市值千文,剔除匠工损耗,仍有足足六分利!”
今川义元呼吸渐粗:“每月可出多少贯?”
“少则二万贯。若得大人全力支援铜矿、人工,可月出三、四万贯。”
死寂笼罩广间。
今川义元凝视手中铜钱,良久才问:“你欲求何物?”
东信义清晰答道:“恳请大人允诺吉良氏重新归附。在下愿为大人执掌铸钱炉,每贯钱仅取工本费用,余者尽入骏府库房供奉。”
今川义元冷笑:“你以为本殿是贪图蝇头小利的贩夫走卒?”
“在下话未说完。”东信义微微一笑,“五年之后,在下定將全套唐国铸钱之法,双手奉於大人。”
“全套唐法……奉给我?”今川义元愕然,手中铜钱微颤,“为何是五年?”
东信义垂眸,掩去了他心底翻涌的暗流——四年后桶狭间的暴雨,织田信长的二千奇兵,今川义元被夺的首级……
这些画面在他脑中一闪而逝,但他脸上却露出极诚恳的笑容:“因在下需时日在吉良氏与三河站稳根基。大人明鑑,在下绝非只为吉良氏奔走,其间自有图谋。”
“你倒是坦诚。”今川义元再度审视东信义,忽然露出森然的笑意,“不过我更想知道,你为何不投靠於我,反去图谋吉良?莫非我能给的,不如他们?”
东信义直视对方,深吸一口气。他明白,关键的一刻已经到来。
“大人!在下深知大人的西进之志,唯有立足三河,方能成为大人挺进尾张的先锋;唯有立下汗马功劳,方能光大我东氏家业!”
说到这,他猛然伏身,郑重道:“松平元康虽蒙大人栽培,终是三河人质,其家臣未必一心。然吉良氏若有我在……”
他霍然抬头,眼中迸发灼热光芒,“必可为大人荡平上洛之路!”
“呵呵,好一张巧嘴。”今川义元忍不住笑,眼神却依旧戒备,“可我凭什么信你,不会如斋藤道三般反噬主君?”
空气凝固。
“请大人借刀一用。”东信义当即请求。今川义元挥手,小姓递上胁差。
寒光闪过,东信义割下一缕头髮,双手高举过头顶:“在下愿以项上人头为质,此生绝不背弃大人意志!”
今川义元瞳孔骤缩,盯著那缕断髮,神色凝重——这一缕髮丝代表的是东信义的项上人头,这是武家最重的誓约。
沉吟片刻,今川义元伸手郑重地接过断髮纳入手中,却摇头道:“仅此一缕髮丝,还不足以採信你的忠心。”
而东信义却是早有准备,再次俯身:“在下斗胆,求大人赐婚!”
今川义元神色一僵,意外地反问:
“赐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