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脑海里像是有道闪电划过。
太熟悉了。
一切仿佛近在咫尺。
她伸手去触碰,却只捞到一把带着海腥味的夜风。
门死死锁着,她进不去,却又不甘心,只好再围着周边转了一圈。
直到邱琢玉的消息发过来,她才揉揉眉心,知道夜已深了,只好坐回车里。
回家的一路,她都感觉胸腔里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。
却偏偏什么都抓不住。
把车开回别墅区,楼庭却没进门,在路边熄了火,窝车里一动不动。
最后方向盘一拐,找了家酒吧坐着,点了杯无酒精饮料,微信联系上列表唯一的一个高中同学,祝盼晴。
这是她两年前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加上的。
对方坐得离她近,散场时顺便扫了个联系方式。据说是位心理医生,楼庭虽没有这个需要,但还是出于礼貌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。
当时她说过一句话:“你在台北这些年怎么样?”
她只去过一年,何来这些年?过去她从没深究这句话,如今只觉细思极恐。
她打下一段话:【打扰你了,想向你确认件事,我过去几年一直在大陆生活吗?】
对方秒回一个问号:【小庭,你这话问得怪吓人的……】
楼庭深吸一口气,继续输入:【我只在台北做过一年交换生,对吗?】
【什么交换生?你高中毕业就去台北念本科啦。】
这话使得楼庭后背发凉。
在电影叙事学中,存在一种不可靠叙事框架。当每个配角都说着同样的故事,虚构也就成了真相。所以,如果她仅有的认知,都是人们精心编写的故事,那么背后这个人究竟想掩盖什么?
她猛灌了一口手边的苏打气泡水。
冰凉液体入喉,整个人冷了下来,连指尖都是冰的。
她寒着脸,点开了王玉茹的对话框。
【王老师,麻烦您把应拾秋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。】
*
接到楼庭电话的时候,应拾秋正在吧台推酒。
对面坐着的是个情场失意的中年女人,对她吐了许多心事,从前女友出轨,到现女友因为性格不合抛弃她。声音沙哑,哭得眼睛都肿。
“都说我三十多了,还这么恋爱脑,可是没有爱,人不是会少了点什么吗?”
“那你有过爱吗?”
“有过。”
“尝过滋味就够了。”
“你呢?”
应拾秋指尖一顿,脸上仍挂着明艳的笑容,“没有过。”
“真的?”
“我在等一个人爱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