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吧,今天来找我,到底什么事?”
这突如其来的平和,令应拾秋沉默着,原本那点打算早已在这场撕扯之中灰飞烟灭。
当人类感到危险时,第一反应当然只会是逃跑,谁还会想寻求豺狼虎豹的帮助。
见她不说,林靖姿也懒得问了。
翻身下床,甩给她一张卡:“里面有二十万,还是记你账上。不过,我提醒你一句,不断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,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我的债。”
应拾秋还是没吭声,一把拿过卡,起身,沉默地穿好衣服。
没有讨好谄媚的笑,也不再跟她逢场作戏,摔门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养久了,以为跟她熟了,还有脾气了。
望着空荡荡的玄关,林靖姿突然感到一阵乏味,转身走进里屋。
拉开刚才那间抽屉。
里面是厚厚一叠纸张,照片、收据,还有几张复印件。
她抽出其中两张,看了几眼,表情渐渐松动起来。
*
拍摄快收尾的时候,邱琢玉心里也跟着敞亮。一想到马上能回北京,胸口那块大石头好像被人搬瞬间开。
最近楼庭忙得脚不沾地,早出晚归,连句话都跟她说不上,她一个人闷得发慌,白天自己就出去瞎晃荡。
晚上到家已是黄昏,还没来得及喝口水,打扫阿姨就跟她说,门口有个快递。
她眉毛一挑,茫然道:“我没买东西啊,是阿庭的?”
走过去,发现是个急送的文件袋。
寄件人那栏空着,收件人却明明白白写着楼庭。
她顺手拆开,里面竟是几张泛黄的户籍誊本复印件。
白纸黑字写着年龄和户籍地址,里面夹杂着一张合照。
照片上的楼庭眉眼还带着青涩,旁边倚着同样不谙世事的应拾秋。
盯着看了好半晌,邱琢玉心里一个咯噔,隐隐泛起嘀咕。
她认知里,楼庭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,怎么可能会有在台北扎根的证明。
而且这张照片,指向性太明确,摆明了就是应拾秋故意发过来的。
邱琢玉坐立难安,看着那两张复印件,心里不是滋味。
万一阿庭因为这两张纸犯轴,就留在台北要查清楚过往不走了呢?
思来想去,邱琢玉还是保险起见,走到外头,摸出打火机把这两张纸点了。
火苗舔舐着纸张,热气传过来,邱琢玉被烧得有些心虚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邱琢玉一回头,看见楼庭站在那儿,吓得一哆嗦,赶紧把手里烧着的东西扔地上,支支吾吾,“就、就一些废纸。”
“废纸直接扔掉不好吗?”
她直接转移话题。“……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
“要换场景,收工就提前了。”
说完,楼庭的目光扫过她身后地上将熄未熄的火光,皱紧眉头,“在这烧也不怕起火?”
她蹲下身,看着那最后一点火苗,正吞噬着最后两个繁体的字。
看清后,楼庭一愣。
那竟然是她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