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姝霎时警觉起来。
她可不能让萧彧在这里见到晏清婉!
“王上,我们赶快回宫吧,外头毕竟暑气重,待久了不好的。”晏姝说着就准备催人上辇。
却不料后方那两个抬筐的宫人一时不慎,竟将筐子打翻在了路上,而这骤然的声响自然也引起了萧彧的注意。
晏姝眼看着萧彧将目光移向那几名宫人处,心里暗道不妙,立刻胳膊一抬,宽大长袖拦住了萧彧的视线,娇声道:
“王上,就是几个不懂事的宫人打翻了东西,没什么好看的,我们还是快些回宫吧。”
萧彧倒是神色淡淡,并未起什么兴致。就在他如晏姝的愿收回目光时,后方突然传来女子柔婉的嗓音。
“王上恕罪!奴婢不是是有意惊扰王上和美人的!”
听着这熟悉的声音,晏姝心中叹息,只能无奈地和萧彧一起转过身。
只见明显精心装点过的晏清婉跪坐在地,她身后的宦者也都战战兢兢一并跪趴着。
而那倒在的地上的木筐里则是装着满满的竹简。
见王上蹙眉,跟在其身后的周同就立刻上前呵斥道:“你们是哪里当差的,来这洛池做甚!”
那两名小宦官见周同竟是如此疾言厉色,怕招惹祸端立刻结结巴巴解释:
“回周侍令的话,小臣等都是司书苑的人,今日是晏女史叫我们将这些竹简抬过来晒的,说是洛池这边太阳更大,晒得更好。”
晏清婉闻匆匆辩解道:“奴婢只是看那些书简常年不晒,有些已经生了霉,便想着都挑出来晒一晒的。”
晏姝自然不信晏清婉的这番理由,晒书哪里晒不行,何必跑到离司书苑大老远的洛池来晒,显然是别有心思。
而这居心自然也不难猜,晒书为假,见人才是真。
回想前世,晏清婉还在她身边做侍奉女官时,这样的小伎俩也不是没使过,只是晏姝当时受宠心大,便没将那些事放在心上。
可是如今不同,晏姝既知晓自己前世的结局,她此刻便无法做到忽视。
晏姝侧眸去看萧彧的神色,想知道他此下又是如何一副神情。
可她这厢刚悄悄望过去就对上了那人幽幽看过来的眼。
女郎顿时一慌,迅速移开了目光。
晏姝虽被看得惊慌失措,可这番对视落在旁人眼里便成了郎情妾意,情意绵绵了。
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晏清婉更是心中生恨。她深信自己被调到司书苑的事绝对是晏姝从中作梗。不然好端端的,她怎会被萧王下令从陪嫁媵妾变成了所谓的掌书女史。
名义上说是女官,实则和宫里那些奴婢也没什么两样。且这司书苑位置还极偏僻,平日里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萧王的机会。
而这样的安排定然只有晏姝所为。
晏姝无非就是怕萧王宠幸自己,让她失了宠而已。
毕竟这天下哪有男人只爱一个女子的。
晏清婉心中幽幽地想。
只要自己入了萧王的眼,她就必定能在这萧宫争得一席之地。
于是她等待机会,从消息灵通的内侍那里花钱买了消息。得知今日萧王来洛池后,便立刻梳妆一番再叫司书苑的两个小宦官随她一起去晒书。
幸好她运气还不错,竟是真的遇见了萧王。
此刻看着晏清婉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晏姝生怕二人就这么结下了缘,正心中惴惴不知如何开口时时,忽听萧彧冷声下令。
“擅闯洛池者,笞刑三十。”
跟在一旁的周同似乎是早已习惯,在萧彧开口后就立刻示意了身后的几名内侍上前拿人。
而晏姝却闻言一震,霎时有些怔愣住了。
所谓笞刑便是用竹板或鞭子抽打身体,轻则只是受点皮肉之苦,重则那可是要打得皮开肉绽,卧床躺上个半年才能好。
萧彧当真舍得对晏清婉用笞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