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遗憾的是,他赌输了。
他的姝姝和所有人一样,自那日以后,害怕他,畏惧他,甚至是厌恶他。
萧彧不明白为何他的姝姝就这样轻易不喜欢他了。
明明一开始是她接近他的不是吗?
于是在自己十四年的人生中,萧彧生平第一次有了不甘心的情绪。
旁人惧怕还是厌恶,他从来都不在乎。
但姝姝不行,他的姝姝怎么能不要他呢?
可她就是狠狠丢掉他了,她厌恶到将他推下蛇窟,甚至还在失望他竟是未死在那蛇窟之中。
萧彧眼底一暗,心口隐隐发痛。
而后似是呢喃,又似痴缠,长指捻着女郎的耳珠欲吻不吻,“我以为姝姝会和旁人不一样的……”
冰凉的气息入耳,又是方才那一模一样的一句话,却叫晏姝听得心惊。
她不知萧彧为何会这般模样。
或者说,晏姝六年前就不知萧彧为何会像个野兽那般生饮蛇血。
她此刻不敢反抗,甚至对于萧彧的话也不敢做任何反驳。
她害怕刺激到萧彧后,下一个殒命的便会是她了。
于是晏姝只能颤声解释,企图唤醒他的几丝理智。
“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……当年我不该骗你丢了发簪,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,并不是故意要将你推下蛇窟的,我后面也去找人救你了,可等带人回来的时候,那个蛇窟里已经没人了,我就以为你已经……”
女郎哽咽说着,不知是惊还是悔,豆大的泪珠瞬时一颗颗从脸颊上滚落下来。
晏姝的这番话自然不是假的,即使当年再害怕萧彧,她也从未有过害死他的心。
而如今不管萧彧信与不信,晏姝只想让萧彧知道自己当年并非故意伤他。
看着晏姝泪水涟涟的模样,年轻君王停在女郎耳垂上的手微顿。
转而长指移向了她的脸颊,轻轻抹掉了那泪珠。
“姝姝怎会有错。”萧彧轻笑,眼底却是密密麻麻的阴霾。
他的姝姝怎会有错呢,她只是一心想丢掉他这个怪物而已。
听到那不明情绪的话,再看见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,晏姝心里一阵发慌。
于是她仰头,伸手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,泪眼汪汪地近乎乞求。
“妾真的知晓错了,王上还像以前那般好不好?”
晏姝看着萧彧这幅近乎癫狂的模样,只盼着他快点恢复正常。
可萧彧却是弯着眸子笑了,他低头,冰冷的薄唇在女郎的脸颊上轻轻擦过,清冷的嗓音发凉。
“不好。”
听到他干脆的拒绝,晏姝了瞳仁颤了颤,眼眶霎时蓄起了温热的泪珠,可还未落下,就悉数被他吻去。
其实萧彧不介意一直披着那温润虚假的皮继续哄着他的姝姝喜欢他。
可现在一切都晚了。
即使他伪装的再好,他的姝姝都不会再喜欢他了。
既如此,他又何必再伪装。
至少像如今这般困着她,他的姝姝便再也没机会逃了。
眼皮上落下他冰凉的吻,萧彧似是眷恋地痴缠着她,让晏姝眼睫轻颤,她不再抗拒,似是认了命。
既然如今她再无逃离的可能,那她也要利用这幅尚得萧彧留恋的身子为青桃找一条活命的机会。
毕竟这就是她今日主动要见萧彧的目的。
于是在萧彧顺去了她脸颊上的最后一颗泪珠后,女郎睁开了眸子,语调似哀似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