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就要落山了。
李执思索片刻,将药包放在了门口,然后朝着义庄方向走去。
隐约只能看到有个像是废弃房屋在不远处,周遭安静的有些可怕,连虫鸣声都没有,只能听到“擦”“擦”踩着落叶的脚步声。
李执走到了门口,能看得出门是半开的。屋内没有亮光,也没有一丝动静。他在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,轻轻一吹,借着微光朝前走去。
“吱——”
他推开了门,小心走入。屋内并没有人,只摆放了几口棺材,奇怪的是,棺材盖均是放在了地上。
李执举着火折子打算往那几口棺材探探。
“吱——”
门后出现了一张狰狞似恶鬼的脸,脸上的五官像是融在了一块!
“嘿欸——”
只见“恶鬼”举起一根木棒就要狠狠的朝李执打去,李执一个回身,空手抓住了棒子!——“恶鬼”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李执长相。
“李捕快?!”
“恶鬼”嘶哑的声音,说出每个字都像是要废很大的力气。
李执接过“恶鬼”手上的木棒,“王婆。”
“哎呀…你真是…吓坏老身了…”王婆喘着气,弯着腰朝里走去。
李执闻言笑了笑:“我以为王婆与死人共处,应当是不会害怕鬼魅之物的。”
“哎呦喂…老身是不怕…活人…可比鬼魅之物吓人得多…”
里处有着废旧的桌椅,王婆不知从哪翻出了个油灯,递给李执,李执将火折子轻触灯芯,油灯便亮了起来。然后盖上了火折子,收了起来。
王婆已经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,在油灯一闪一闪的照映下,她的脸更加诡异。
据说王婆早年家里走水,家人都丧了命,只有她活了下来,只是面容四肢皆被烧伤,哪怕医治好了面容也全毁了,身体更是落下了残疾,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嘶哑。常常把人吓着,甚至有小儿被惊着啼哭。再后来王婆就住在了西源的西北角,靠着守着义庄挣些小钱,苟且活着,倒也图个清净。
李执将木棒搭在了桌旁。
“李捕头…是来…给我这个老婆子…送药的吧?”
“方才将药放在了草屋处。”
李执看了看那根木棒,又想到了王婆刚刚的反常举止。
“王婆刚刚躲在门后,是在防着何人吗?”
“哎呀…正要和李捕头说呢…咳咳咳咳…”
天寒之后,王婆的咳嗽更严重了,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。
“这义庄内…本放着有六具尸体…昨日老身例行来查看时…发现棺木皆被打开…里面的尸体都不翼而飞了……”
王婆话音刚落,又开始猛烈的咳嗽。
李执神色严肃,拿起油灯就走去查看棺材了,每具棺材都空空如也。他又蹲下查看地上的盖板,都有些损坏,一看就知道来人是将棺材直接撬开,盖板砸落在地面上。
地上的灰尘很厚。李执突然的,拿着油灯照着木门附近的地板——是连串杂乱的脚印。细细看了一眼,心里大概有了数,除了他和王婆,还有三四人进来过。
“老身…活了那么大年纪…没想到竟会有人偷盗尸体…所以今日就想着在这…守着试试看…没想到等来了李捕快…”
李执拿着油灯回到桌前。
“近日还有什么反常之事吗?”
反常之事?王婆紧皱眉头,细细回想。
“这倒没有…就是时常能听着…有军队快马…从这一带经过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