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,传令各营,陛下有旨,明日游猎上林苑,护卫之事,由我右军独任。
此乃天大的恩典与脸面,你即刻去各营,给老子挑!挑那骑术最精、箭法最准、胆气最壮的儿郎,就凑足三百精锐。
马匹、弓弩、甲冑,全给老子擦得鋥亮,苑內清场、猎场护卫、陛下降临处的仪仗所有细节,都给老子安排得滴水不漏,明日若有半分差错,老子扒了你的皮。
“末將领命!定不负国公爷所託!”心腹將领也知此事重大,轰然应诺,转身疾步而去。
殿內,仇士良果然还在伏案疾书,纸条已堆起一小叠,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。
见李炎回来,仇士良起身行礼。
“仇公辛苦了,进展如何?”李炎问道。
“回陛下,已处理过半,条陈亦已写好。”仇士良恭敬回答。
李炎走到案前,隨手拿起几张纸条看了看,点点头:“甚好。”
李炎坐下,拿起一份奏疏,一边对照仇士良的纸条批阅,一边隨意地说道:
“朕去少府监转了一圈,忽然想起许久未活动筋骨了。
明日朕要带王淑妃去上林苑游猎散心,由韩国公率右军护卫,明日的奏疏。”
李炎指了指案头说到:
“还得劳烦仇公,像方才一样,替朕看过,写下建议。”
仇士良心中念头飞转:
游猎?右军护卫?这倒是符合这位新君一贯贪玩的性子。
他想起自己掌握的潁王旧档——游玩、打猎、修道、歌舞、饮酒、博戏这才是他的本色。
登基后装了几日勤政模样,终究按捺不住本性了!
“老奴遵旨。”仇士良面上平静无波,心中对李炎的昏聵判断更篤定了几分:
“陛下放心游猎,散心为要,宫中庶务,老奴自当尽心。”
两人不再多言,一个看奏疏写纸条,一个对照纸条批阅,效率颇高。待处理完毕,天色已近黄昏,仇士良告退离去。
夜幕降临,李炎如常来到阿鸞的麟德殿西暖阁。
暖阁內烛火温馨。李炎屏退宫人,对阿鸞笑道:
“明日隨朕去上林苑游猎如何?许久未曾纵马了。”
阿鸞眼中闪过惊喜:“妾身自然愿意!只是峻儿…”
“峻儿送去兴庆宫皇祖母处,让她老人家含飴弄孙,享享天伦之乐。”李炎早有安排。
阿鸞温顺点头:“妾身明白。峻儿也喜欢曾祖母那里,前次去得了不少赏玩,开心得很。”
阿鸞眼中瞬间亮起光彩,带著怀念:
“陛下可记得?妾身十三岁那年,陛下还是潁王,在邯郸游玩时。”
阿鸞脸上泛起红晕,眼中带著甜蜜的追忆说到:
“一眼便看中了妾身这个街头卖唱的小歌女,执意带回京中,百般宠爱。
自此,陛下无论是去终南山问道,还是去驪山游猎,总爱带著妾身。妾身这点骑射功夫,还是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学会的呢。”
李炎握住她的手,笑道:“是啊,那时你胆子小,马都骑不稳,如今已是能开弓的巾幗了。明日,让朕看看你的箭法可有生疏。”
烛影摇红,暖阁內温情脉脉。帝妃二人相拥而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