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楚辞凝神观战,只见场中情势,已是陷入胶著之局。
陆沉渊虽化身妖物,神通诡异,然则那魏拙亦非易与之辈。他那半人半纸的身躯,虚实相生,竟似不惧寻常的物理攻袭。
那条异化的手臂之上,数十只猩红妖眼齐齐开闔,一遍遍地朝著魏拙的身躯凝视而去。
目光所及,魏拙那半边纸身虽然仍旧会受到影响,其上墨色尽褪,但陆沉渊因为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,始终无法真正重伤魏拙,只能不断消耗他,令其伤口流出墨水般的血液。
眼见陆沉渊眉宇间的邪气愈发深沉,那份属於人的清明之色,正被一点点地侵蚀,她心头一紧,再不迟疑。
“陆兄!”
她一声清叱,身形已如一道流光,朝著那魏拙直掠而去,口中娇喝道:
“我来助你!”
陆沉渊闻声,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竟是透出几分陌生的迷惘,似乎已不认得眼前之人。
然而他终究还是微微頷首,算是应了。
上官楚辞心中一酸,却更坚定了速战速决之念。
她剑光一展,已与魏拙斗在一处。
上官楚辞的剑法轻灵,飘忽不定,而魏拙的招式却大开大合,手中人骨笔挥洒之间,墨气纵横,阴狠毒辣。
二人兔起鶻落,转瞬间已交手数合。
她剑法轻灵,飘忽不定,专走偏锋,招招皆是试探。
魏拙的招式却大开大合,手中人骨笔挥洒之间,墨气纵横,阴狠毒辣。
上官楚辞看似左支右絀,身形屡屡在刀笔墨气之间穿梭,衣袂带风,险象环生,好几次那阴邪的笔锋几乎是擦著她的肩臂而过。
然则她步法精妙,屡屡看似將被墨水折断,却总能於最后关头,以巧妙的方式卸去力道,虽是狼狈,实则未伤及分毫。
她这般缠斗,並非当真不敌,而是在以自身为饵,亲身体会这妖人画道邪术的虚实,印证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。
数合之后,她心中已然篤定:“果不其然,此人虽状若疯魔,然招式之间,终究脱不出纸与墨的窠臼。”
“其身法看似诡异,实则不过是画中挪移之术,破绽自在其本源!寻常刀剑难伤,只因未曾触及其根本。若要破他,须得水火无情!”
思定计出,她不再游斗。
“不成!”
上官楚辞忽地一声断喝,一剑逼退魏拙,借力疾退,她脸上故意装出几分喘息之態,道:
“陆兄,此獠邪法诡异,需一击毙命!我须得你为我创造一个破绽!”
“破绽?”
陆沉渊那幽蓝的眼瞳之中,闪过一丝混沌。
他只觉自己的思绪,正变得迟缓而粘稠,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海底,周遭儘是无边的黑暗与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