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喜不报忧。她自尊心还是蛮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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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尼黑的清晨带着阿尔卑斯山特有的清冽寒意,九重歌被花见轻柔的呼唤声唤醒。
“九重小姐,该起床了。”花见拉开窗帘,晨光透过薄纱洒进来,“今天预赛在9点开始,夫人已经等您用早餐了。”
九重歌揉了揉眼睛,从被窝里坐起来。
她昨晚睡得并不好,梦里全是凯撒那张欠揍的脸——他站在绿茵场上,冲她挑衅地笑,背后是巨大的比分牌,写着3-0。
“……烦死了。”她低声嘟囔,掀开被子下床。
早餐还是在酒店顶层的全景餐厅,九重夫人已经端坐在靠窗的位置,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和半个葡萄柚。
昨晚还说一年内都不想来的九重歌:……
“早安,妈妈。”九重歌在她对面坐下,花见立刻为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。
九重夫人抬眼看了看女儿:“黑眼圈。”
“……昨晚练到很晚。”九重歌面不改色地撒谎,拿起餐刀开始切盘中的可颂。
没办法,海贼王实在是太好看了,她终于把蛋糕岛篇给看完了!
“梅琳达会来看你比赛。”九重夫人突然说道。
九重歌的动作顿了一下:“梅琳达夫人?我明白了。”她是个和母亲一样严厉的芭蕾舞评论家。
“我不介意你谈恋爱,不如说,我很欣慰。”九重夫人突然笑了,“本以为铁树不会开花的。”
“只要你不想着结婚,谈恋爱还是可以接受的。”
“……”九重歌有些失语,但是一想到解释就要浪费很多口舌,她干脆选择闭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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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尼黑国家剧院小厅的灯光已经亮起,评委席坐着五位严肃的考官,最中间的是享誉欧洲的芭蕾大师莱昂。
“9点场次,第7号选手,九重歌。”工作人员在后台喊道。
九重歌深吸一口气,将凯撒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。她今天选了一套简洁的白色练功服,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,没有任何装饰——技术筛查环节需要绝对的干净利落。
音乐响起,是经典的《睡美人》变奏。
adagio组合要求极强的控制力,九重歌的每个延伸都像被尺子量过般精准。当进入旋转稳定性测试时,她的32圈挥鞭转让评委们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——轴心纹丝不动,结束时的定点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稳。
“完美的基础功。”莱昂在评分表上写下满分,低声对旁边的评委说,“这种稳定性在青少年选手中很少见。”
中场休息时,九重歌裹着外套走向观众席。然后她僵在了原地——
该死的,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,但还是想忍不住骂人。
第三排正中央,凯撒大咧咧地坐在那里,灿金色的头发在剧院灯光下闪闪发亮。他今天穿了正装,但那副墨镜还是该死的显眼。
更离谱的是,他手里居然举着一个牌子,上面用德语写着“我的小天鹅”,还画了个丑陋的爱心。
旁边的内斯拼命地想让九重歌注意到他们,而梅琳达夫人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。
九重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她快步走过去,压低声音:“你这是在干什么?!”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。”凯撒悠闲地转着牌子:“看不出来吗?给你加油啊。”
“把那玩意放下!”
“不要~”凯撒故意把牌子举得更高,“真是不识好歹。”
“小歌!”梅琳达夫人突然出声,“下午的现代舞环节,你选了什么曲子?”
九重歌立刻站直身体:“德彪西的《月光》,夫人。”
梅琳达锐利的目光扫过她:“情绪张力不够。”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凯撒,“或许你需要点‘刺激’。”
凯撒趁机凑到九重歌耳边:“需要我帮你找状态吗?”他压低声音,“比如现在大喊一声‘我爱你’之类的?”
九重歌的指尖已经掐进了掌心:“去死,好恶心。”
“那就好好跳。”凯撒突然正经起来,蓝眼睛透过墨镜直视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