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二冷鹤与王宇的关系,确实比其他结义的兄弟要亲近一些,这是不争的事实,可冷鹤与哥哥,明明是相交多年、可以托付生死的莫逆之交啊!
这份情谊,难道还比不上他与王宇之间的牵扯?
冷鹤这么做,难道是因为在……
东方玄宴的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,像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,她不愿,也不敢再深想下去。
那种被信任之人从背后捅刀子的寒意,让她心口发窒。
“宴宴,”
东方玄曜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。他正娴熟地烫杯、温壶、冲泡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茶香随之在空气中袅袅散开。
“你不知道你做的很多事情,已经远远超出了医生的职责范围吗?”
他语气平静,听不出太多波澜,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
“知道!”
东方玄宴回答得干脆利落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知道还去冒险!”
东方玄曜抬眼看向妹妹,目光如炬。
“不然呢?”
东方玄宴把飘远的心神强行收拢,看着哥哥为自己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。
她接过小巧的茶杯,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那清雅的茶香,却没有立刻喝,而是缓缓将杯子放下,这才接着说道。
“柳钊是因为他妈妈认识肖瓒,才被安排住进我们病区的。肖瓒把他弄进来,目标明确,就是冲着我来的,指名要我来治疗。在给柳钊治疗的过程中,是他那些充满预兆和暗示的画,主动把我卷入了这场命案漩涡。”
她顿了顿,终于拿起茶杯,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汤,任由那微苦回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。
“后来,柳钊在外科病区,老五王宇去看他,我直觉那是去灭口的,被我撞个正着。肖瓒去看他,同样图谋不轨,又被我撞上。晚上那个在病区里装神弄鬼、估计是想把柳钊彻底吓失常的家伙,还是被我撞上。”
她摊了摊手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:
“哥,你说,这能怪我吗?”
东方玄曜听着妹妹条理清晰的叙述,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一次次“恰好”撞破阴谋的场景,开始时强忍着的严肃终于绷不住,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。他摇了摇头:
“你这运气,也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不好。”
“很多事情,根本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掉的。”
东方玄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。
“十六岁那年,我被罗杰欣往死里毒打,我拼命自救,侥幸逃过了死亡,却终究逃不过之后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。这次的柳钊案例,我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,根本无处可逃。我不主动出击,下一个被灭口的可能就是我。现在,又来了一个墨晓露,她的梦话呓语,已经和柳钊的画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,我无可避免地,又成了关键的知情人。”
是啊,其他医生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的特殊病例,离奇诡谲的事件,到了东方玄宴这里,却像开了闸的洪水,接二连三地涌到她面前,这又能怪得了谁呢?仿佛是命运在她身上打下了一个特殊的烙印,注定要与这些黑暗与谜团纠缠不清。
“妹妹,”
东方玄曜放下茶杯,神色转为严肃,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。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冷鹤真的被找到了,你打算怎么办?”
东方玄宴吃惊地愣住,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,仿佛他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:
“当然是交给段刚,依法处理啊!还能怎么办?哥,你难道还想私设公堂,动用私刑不成?我告诉你,你可拉倒吧,犯法的事儿绝对不能干!”
她的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医生特有的对规则和秩序的敬畏。
“哼,说得好像你没干过似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