凄厉,又婉转。
所有人都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一个正在搬运木料的年轻工人,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。
“谁啊……换我铃声了……”他嘟囔着,看了一眼屏幕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屏幕上,没有来电显示。
只有一行用鲜血写就般的红色大字:
【轮到你了】
“啊——!”
工人尖叫一声,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屏幕应声而碎。
但诡异的戏曲声,并未停止。反而,更加高亢尖利!像是有一位无形的青衣戏子,正贴着所有人的耳膜,幽幽地唱着索命的调子。
“鬼……有鬼啊!”年轻的工人,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,脸上是极致的恐惧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。
他们的眼神变得涣散,仿佛灵魂被戏曲勾走了一部分。
阳光依旧照耀,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
空气中,腐朽木料与尘土的味道里,多了若有若无的,陈年脂粉的甜腻腥气。
“好个索命的鬼伶官腔。”
谢泽卿带上森然杀意,“竟敢在朕的面前,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勾魂夺魄!”
话音落,帝王威压以他为中心散开。
甜腻的腥气如同遇到克星,发出一声细微的悲鸣,瞬间消散无踪。
其他工人浑身一震,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,但看向那部碎裂手机的目光,依旧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恐。
无执穿过狼藉的庭院,走向瘫软在地的年轻工人。
僧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木屑,僧鞋踩在那部依旧尖声唱着戏腔的碎裂手机旁。
他弯下腰,径直捡起正在散播恐惧的源头。
在他指尖触碰到手机的瞬间。
刺耳的戏腔,像被掐住了喉咙,戛然而止。
屏幕上,【轮到你了】几个血字消失不见,只留下一片蛛网般的裂痕。
无执的目光在这部碎裂的手机上凝视了一会。
他抬起头,望向脸色发青的工长,“工钱,按日结清。”
“主持,可、可是这活儿……”工长结结巴巴,显然被吓得不轻。
“每人多一百。”
无执垂下眼,解释道:“压惊。”
钱,是最现实的镇定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