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。
宁中则的指甲陷进我颈侧的皮肉里,那双总是含情的杏眼此刻锐利如剑。
我们鼻尖相抵,呼吸交错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桂花油香——今日浴后我亲手给她抹的。
你不对劲。她又重复一遍,吐字如吐剑锋。
我后背紧贴着雕花床柱,檀木的纹理硌得生疼。
她的膝盖正顶在我腿间,稍一用力就能让我痛呼出声。
这哪是什么夫妻闺趣,分明是六扇门审重犯的架势。
哪里不对劲?我强作镇定,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。
宁中则突然松手,指尖顺着我的胸膛一路下滑。这个动作本该旖旎,可她指甲划过心口时,我竟错觉要被开膛破肚。
这里。她点着我左胸,以前跳得又急又轻,像做贼。掌心突然贴上来,现在又沉又稳,像…换了颗心。莫不是被狐大仙附了身?
烛光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。
我这才发现她眼角有极细的纹路——是这些年强忍泪水时憋出来的。
心脏突然像被那只手攥住,疼得我几乎站不稳。
你想多了。我捉住她手腕,我岳不群一贯…
一贯满口仁义道德?
她冷笑,腕子一翻就挣脱桎梏,以前谁要多看我几眼,你恨不得要杀人。
指尖突然戳向我脐下三寸,现在倒纵着他们看光我的身子?
我倒吸凉气,她的指甲正抵着要害。这招仙人指路使得刁钻,比剑法更让人防不胜防。
人要与时俱进…我试图后退,床柱却堵住退路,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…嘶…别用力…
宁中则眼中寒光一闪,我暗道不好——她竟运起了移魂大法!
这功夫本是我教她的,此刻那双瞳孔如漩涡般吸人神智。
我急忙闭眼,却听嗤啦一声,衣襟已被扯开。
以前你会准许我做自己?她声音突然发颤,要有师兄弟多看一眼…冰凉的手指抚上我锁骨,你怕满嘴都是门规家法吧?
我猛地睁眼。她眼眶通红,却倔强地不让泪落下来。这个发现比移魂大法更让人心惊——原来她这些年,一直活在君子剑的阴影里。
我做了一个梦。我忽然说。
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。宁中则的手顿了顿,指甲无意识刮过我腹肌。
梦见我们十年后的结局。我慢慢抚上她后背,中衣被冷汗浸湿了大片,我练了辟邪剑谱…
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床帷间。宁中则浑身剧震,连带着抵在我腿间的膝盖也抖了抖。
欲练神功…我苦笑着引述,挥刀自宫。
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皮肉。我继续道:后来你因为…自尽…
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我胸口。宁中则的眼泪终于落下来,在烛光里晶莹如珠。我伸手去擦,却被她偏头躲开。
你这个…她哽咽着,手指突然在我腿根狠狠一拧,没有蛋蛋的狐狸大仙结果很惨啊!
这记九阴白骨爪疼得我眼前发黑,却莫名想笑。我的傻老婆,连骂人都带着剑气。
活该如此。她又补一刀,眼泪却流得更凶。
我趁机把人搂进怀里。她挣扎两下就放弃了,额头抵着我肩膀抽气。桂花香混着泪水的咸涩,竟比任何催情香更让人心头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