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场如战场,瞬息万变。
曾经在国内医药领域也算是一方诸侯的王氏药业,近来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由于前期几个大型海外投资项目的接连失利,加上内部管理混乱,资金链出现了严重的断裂,偌大的集团如同搁浅的巨轮,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。
王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整日唉声叹气,到处拉关系、找门路,试图为王氏药业注入新的资金。
然而,商场上的豺狼虎豹,向来是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。
眼看着他王家大厦将倾,平日里那些称兄道弟的“朋友”,此刻都避之唯恐不及。
无奈之下,王勇只得将最后的希望,寄托在了国内商界真正的巨擘——星瀚集团,以及其掌舵人张朔的身上。
于是,在接下来的几周里,王颜与王勇父子俩,便如同苍蝇一般,想方设法地接近张朔,企图说服她为王氏药业注资,或者进行所谓的“深度战略合作”。
“张总,您再考虑考虑!我们王氏药业虽然暂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,但根基还在,只要有星瀚集团的鼎力相助,我们一定能东山再起,到时候的回报,绝对超乎您的想象!”一间装潢考究的私人会客室内,王勇腆着那张油光满面的脸,点头哈腰地对着端坐在对面的张朔说道,语气中充满了谄媚与急切。
张朔身着一套剪裁合体的象牙白西装套裙,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,脸上挂着职业性的浅淡笑容,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漠。
她优雅地端起面前的骨瓷咖啡杯,轻轻抿了一口,声音清冷而平静:“王董,关于贵公司的合作提议,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星瀚集团目前的战略发展方向,与王氏药业的业务模式存在较大差异,我们暂时没有进行相关领域投资的计划。”
“张总,话不能这么说嘛!”一旁的王颜也连忙帮腔,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定制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招牌笑容,只是那笑容中,比平时多了几分刻意的讨好与急切,“我们两家如果能够强强联合,资源互补,必定能在国内医药市场开创出一片新的天地。而且,我们王氏手上还有几个非常有潜力的原研药项目,只是苦于资金短缺,无法进行后续的临床试验。只要星瀚集团愿意伸出援手,这些项目所带来的利润,是不可估量的。”
“王总似乎很健忘。”张朔放下咖啡杯,目光转向王颜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,“上次在我的办公室,我已经明确表达过星瀚集团的立场。恕我直言,贵公司所谓的‘潜力项目’,我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技术壁垒和市场前景。与其将希望寄托在画饼充饥上,不如多花点心思,好好整顿一下贵公司内部的管理问题。”
王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,张朔这番话,可谓是毫不留情,直接戳穿了王氏药业的痛处。
王勇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,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,继续陪着笑脸说道:“张总,您是商界的前辈,眼光独到,我们自然是佩服的。但是,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您看,我们王氏药业好歹也在国内经营多年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您就真的忍心看着我们就这么……这么倒下去吗?”
“王董言重了。”张朔的语气依旧平静,但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耐烦,“商场竞争,优胜劣汰,本就是自然法则。星瀚集团并非慈善机构,我们所做的每一个商业决策,都必须对我们的股东和员工负责。如果贵公司自身经营不善,导致资金链断裂,那是贵公司内部的问题,与星瀚集团无关。”
接下来的几次谈判,几乎都是在这样尴尬而毫无进展的氛围中结束。
王颜与王勇父子俩,使尽了浑身解数,从最初的利诱,到后来的苦情,甚至隐晦地想要用一些“特殊手段”来拉拢张朔身边的人,但都被张朔以其强硬的手腕和滴水不漏的防备一一化解。
张朔的态度始终坚决而明确——星瀚集团不可能为王氏药业这个无底洞输血。
渐渐地,张朔也对这对如同跗骨之蛆般纠缠不休的父子俩彻底失去了耐心。
她直接吩咐自己的秘书,以后凡是王家父子打来的电话,一概以“张总正在开会”或“张总已经出差”为由挡回去。
至于他们想要预约见面,更是连门都没有。
王颜和王勇多次吃了闭门羹之后,终于意识到,想要通过正常的商业途径从张朔这里拿到资金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王勇气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跳脚大骂,将张朔骂了个狗血淋头,称其“冷血无情”、“见死不救”。
而王颜,则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,眼神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。
张朔这个女人,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,还要……油盐不进。正常的商业手段对她无效,那么,就只能动用一些……非常规的手段了。
就在王氏药业的资金链即将彻底断裂,陷入绝境的时候,刘鑫那边的一个月份量的“普诺辛”,也即将告罄。
这天,张朔接到了儿子刘鑫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刘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与担忧:“妈,我……我感觉最近身体好像又有些不太舒服了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药快要没有了?”
张朔的心猛地揪紧了,一股强烈的恐慌感瞬间将她淹没。
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,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儿子:“鑫儿乖,别胡思乱想。药的事情,妈妈和姨妈会想办法的,你安心养病就好。”
挂断电话后,张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她立刻给妹妹张欣打了电话,询问“普诺辛”的情况。
然而,电话那头的张欣,声音却支支吾吾,充满了为难与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