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楼道灯吗?”林冕抬眼,漆黑的眸子下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,连唇上都没有颜色。
跟个鬼一样。盛溪屿吓一跳,解释:“下面的住户没装,但我家门口有声控灯。”
盛溪屿把林冕拉近,光重新照亮脚下的路。
“不过吧,最好还是不要让它亮起来比较好。”
盛溪屿延伸乱飘,话里有话。
金属钥匙的声音在静谧的楼道响起,不可避免的让头顶的灯亮起来。
红色的灯光落下来,只照亮这一小块区域,映得幽黑的楼道像通往阴曹地府的路,又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鬼。墙上,红漆不太工整地写了“4”,代表四楼。
盛溪屿不自在地抠抠钥匙:“你看,很阴森吧,奶奶请人装的,我也不好意思换。”
林冕:……
“还好。”林冕收回落在楼梯口的视线,“你害怕?”
“我?”盛溪屿反应出奇快,像听到什么笑话,喉咙里哼出一声轻蔑的“哈”,“我怎么可能会害怕这个!”
完全就是被一击即中马上要跳脚的反应。
“嗯,你不怕。”林冕示意,“你再磨磨蹭蹭,马上12点……”
“啊啊闭嘴闭嘴。”盛溪屿忙不迭叫停,迅速开锁把林冕一道拉进屋里,并仔细上锁。
盛溪屿是一个人住的,空了一周的房子里没有人生气。直到盛溪屿在门边摸索着打开灯,林冕才能完全看清屋内的构造。
是小单间,一套桌椅,一张床,一张衣柜,冰箱和洗衣机都在阳台,没有空调,只有上年纪的旧风扇,剩下的都是盛溪屿的生活用品,和他爱玩的球。
“你口中的奶奶是?”林冕确实没在这间一览无余的房间里找到第三个人。
“我奶奶?”盛溪屿怔一下,“哦,我说的是住一楼的陈奶奶,你想认识那也得等到明天,快先吃饭,我真的要饿死了。”
盛溪屿找来碗筷,摆好上桌。
林冕刚坐下,盛溪屿就迫不及待夹了一块卤拌豆腐到林冕碗里,卖力推销,“这家豆腐卤得可入味了,辣椒也香。”
见林冕吃下,盛溪屿得意地挑挑眉,意思是:你看,我根本没有骗你吧。
房间的灯是格格不入的暖黄色,照得房间异常温馨,连带着盛溪屿锐气十足的眉眼也柔和许多,眼睑垂下来的时,又显得可怜,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。
盛溪屿视线在房里扫了一道,叹气,“桌上连灰都没有,看来奶奶今天又来给我打扫卫生了,都说了不要她做这些事。”
林冕吃东西的时候更安静,盛溪屿则完全相反,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,“我跟你说,我奶奶可好了,她做的饭菜天底下最好吃,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一回事,我几乎可以说是她养大的,明天如果见到她,你可注意一下别说些不好的,免得让她担心。”
“比如?”林冕抬眸。
“比如她问我们怎么认识的,你别说我和你打架的事。”盛理理直气壮,非常霸道,“吃了我的夜宵,你必须答应。”
林冕一点不吃这套,只是神情散漫地挑着这碗盛溪屿强推的鹅肉粉,“无法保证。”
“你必须保证!”盛溪屿谴责,“你这人怎么这样。”
听这语气,还是委屈的。
林冕转移话题:“我睡哪。”
“这还用问?不然你睡地板?”盛溪屿想都没多想,也是总算找到说林冕笨的机会,“笨啊你,当然是和我一起睡床啊。”
得到这个回答,林冕回忆起盛溪屿折磨人的那晚,垂下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