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浔想起本月所剩无几的余额,不禁悲从中来,认为自己必须克服社恐的理由又多了一条。
安浔垂头丧气地出了医院。
当他站在小电驴边戴头盔时,远边的天幕,升起了异样的暗红——
那并非落日,更像巨大的脓疮,如同呼吸般上下起伏着,张开了表层糜烂的疮口。
有什么液体滴落了下来。
混合着奇异的白线。
天空。
安浔呆滞地抬起头。
天空。
天空。
天空正在流血。
哗啦啦啦。
下雨啦。
哔————
远边的街道,一台失控的轿车发出了高昂的鸣笛,车轮在沥青路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,接着“咣”地撞向一旁的灯柱。
安浔瞬间回过神。
那辆车在巨大的冲撞下变形,车尾窜起一团火焰。围观的人立刻赶去帮忙,将奄奄一息的司机从驾驶座的残骸间拖出。
还好人没事。
安浔收回视线。
“啊,下雨了……”
手指被淅沥沥的小水滴淋湿,安浔从后备箱掏出雨衣披在身上,骑上了小电驴。
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。
一会雨要下大了,赶紧回家,赶紧回家~
小电驴朝着事故现场的反方向驶离。
远边,那名被救出的司机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地上,痴痴地笑着凝视天空。
“兄弟,你没事吧?边上就是医院,赶紧去看看?”旁边的好心人问。
司机低声嚅嗫了什么。
“啊?你说啥?”那好心人凑了过去。
“什么?……哦哦。”不知听到了什么,他仿佛茅塞顿开,一屁股坐到司机旁边,也抬头痴迷地望向天空。
周围又有人来问。
然后坐在了他身边。
询问。坐下。
询问。坐下。
询问。坐下……
越来越多的人,并排坐在了暗红的天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