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凝被她亲昵的态度惊讶到,那可是郡主,居然这样和气地待她。她下意识看向方怀瑾。
方怀瑾朝她笑笑,很温柔的如同哄孩童般的语气:“朝华的骑射功夫很好,你和她学一学,有助于强身健体,心情也会愉悦。”
朝华早收到了方怀瑾的回帖。方怀瑾在帖子里说香凝是他在扬州认识的朋友,身世凄苦无依无靠,性情不免有些胆怯多思,拜托她多多开导劝慰香凝。那封回帖写的极为真诚恳切,饶是她并不习惯与香凝这种柔弱怯懦的女子相处,也仍努力向香凝散发着善意。
“骑马很有趣的,我带你去跑上两圈,你一定会喜欢!”
方怀瑾拱了拱手:“有劳郡主费心。”
朝华莞尔一笑:“记着欠我一份人情便是。”
香凝由朝华拉着去挑选马匹。
朝华特意选了一匹性情温顺的白马给香凝:“这匹马性情温顺,最适宜初学者。”
香凝不敢拒绝,懵懵懂懂地由丫鬟扶着,战战兢兢踩上马镫,原本精心挑选的衣裙却在此时显得格外累赘。
“不必紧张,初学者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”朝华见她局促,贴心地宽慰,又细致地为她讲解骑术要领。
香凝不想辜负朝华的热心,更不想让方怀瑾失望,非常认真地学习。渐渐的,她能独自握着缰绳掌控方向。
朝华夸她聪明,又鼓励她试着纵马奔驰。
这对于香凝来说难度很大,她还没有学会如何控制手上的力道,双腿也被马鞍磨得生疼。
她学的很不顺利。挫败和疼痛一起席卷着她的内心。
朝华见她始终不得要领,提议:“先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香凝摇摇头:“没关系,我还可以。”
多年来严苛的教习,让她养成了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。弹琴、跳舞、唱歌、书法……那些技艺想学至精湛都非常不容易。日复一日的枯燥,苦学无果的挫败,身心俱疲的痛苦,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。
她很能吃苦,擅长吃苦,尤其想到这是方怀瑾希望她学会的,她更是觉着全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。
她要学会骑马,要像朝华郡主一样自如地驰骋在天地间。
香凝像个苦行僧一样刻苦地学着,直到方怀瑾发现了不对劲,骑马赶过来。他喝住香凝:“停下。”
香凝下意识勒住缰绳,不解地看向他。
“怎么了?”朝华问。
方怀瑾看向香凝的手,语气里有几分他自己并未发觉的怒气:“你没看见吗?她的手都流血了。”
朝华这才注意到香凝的手心全是血泡,甚至连缰绳都沾上了血迹。她一向大大咧咧,又是第一次教人骑马,只顾着教技术,根本没注意到香凝手上的问题。
“对不住,我没注意。”朝华低头道歉。
香凝怕方怀瑾得罪郡主,忙说:“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方怀瑾看了看香凝,又看了看朝华,闷声说:“休息一下吧。”
方怀瑾将香凝从马上抱下来,香凝原本很习惯和方怀瑾的肢体接触,甚至是依赖期盼,但她不经意间瞥见朝华利落地翻身下马,她又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太没用。
她不禁去想,方怀瑾为什么要她和郡主学骑马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