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雪阳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:“上传速度1。2Gbps,预计98秒完成全部传输。国际刑警已锁定境外三个接收端,正在布控。”
沈知微退到角落,背靠墙壁。她能感觉到胸口起伏加快,太阳穴隐隐作痛。
滴。
回响再次浮现:母亲躺在病床上,手指艰难地指向床头柜抽屉。护士拉开柜子,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志,封面上写着“L-7临床观察记录”。镜头一转,任远舟站在门外,低声对林婉说:“烧掉原件,但留一份电子档。万一哪天需要反制她女儿……”
滴。
中断。
她睁开眼,看见陈茂宇正朝她走来,脸上怒意翻涌。两名保安紧随其后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他声音嘶哑,“我的系统刚刚自动发送了上千份文件!”
她没答话,只是缓缓抬起左手,将平板转向他。屏幕上正滚动显示一条条加密邮件往来记录——时间跨度三年,内容涵盖虚假合同、行贿名单、以及她母亲用药剂量被人为调整的指令日志。
陈茂宇瞳孔骤缩。
“这些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“你以为你是棋手。”她平静地说,“其实你连棋子都算不上。你只是个储存器。”
话音未落,会场大门被推开。一名身穿深色夹克的男人走进来,肩章上的徽记清晰可见——国际刑警网络犯罪调查组组长。他直奔主控台,出示证件后迅速接管现场网络权限。
“沈女士。”他对沈知微点头,“我们抓到了正在接收数据的境外服务器地址。其中一台位于加勒比海注册的离岸公司名下,法人代表是任远舟的情妇。”
“另一台呢?”她问。
“IP归属显示为国内某三级医院的信息科服务器。”
她心头一震。
顾南舟所在的医院。
程雪阳此时赶到她身边,脸色凝重:“他们还在试图远程擦除痕迹。最后一次上传日志显示,有人在十分钟前访问过‘记忆稳定性实验’子目录。”
“不是擦除。”她低声说,“是唤醒。他们在尝试重启L-7的数据模型。”
许清和匆匆赶来,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日志片段:“你看这个——最近一次登录使用的是你母亲的名字和工号。但她的账户早就注销了。”
沈知微盯着那行字符,呼吸微微一顿。
她忽然明白林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。
“下一个042”,从来不是终点。
而是触发新一轮连锁反应的开关。
她转向程雪阳:“联系顾南舟。现在。”
“他已经失联超过六小时。”
“那就去他办公室。”她抓起包,“如果有人想用我母亲的身份激活系统,唯一能提供原始验证密钥的地方,就是当年存放实验档案的物理终端。”
三人快步走向出口。码头风势渐强,吹得裙摆猎猎作响。
沈知微掏出手机拨号,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。
直到一声忙音响起,通话失败。
她抬头望向岸边那栋灯火通明的医疗大楼,第十三层的一扇窗后,忽然亮起一道蓝光。
像极了火焰纹身在紫外线下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