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她听见另一个声音:很轻,像是母亲病床边的低语——“晚晴,你要记得,真正重要的东西,从来不在账本上。”
她睁眼,眼底有些发热。
这不是能力,是提醒。
十月二十三日晚上九点十四分,信号出现了。
许清和盯着屏幕,手心出汗:“数据包已捕获,正在反向追踪路由路径。”
程雪阳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:“干扰程序准备就绪,只要确认目标位置,立刻切断连接。”
沈知微戴上耳机,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再次沉入寂静。
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。
一声,两声,三声。
然后,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:“签名验证通过。主控终端位于东八区,经度114。15,纬度22。28。”
“香港。”程雪阳立刻锁定范围,“不是总部大楼,是太平山南麓的一处私人别墅,电力登记户名为‘林氏家族信托’。”
“是他最后的安全屋。”许清和快速调出卫星图像,“周围没有公网接入点,但他一定架设了卫星天线。不然无法实现实时签名。”
“那就让他签不了。”程雪阳按下按键。
屏幕上的进度条跳动了一下,随即停滞。
三秒后,整个系统弹出警告:【主控终端失去响应。备用链启动倒计时:60秒。】
“他察觉了。”沈知微说。
“但我们也看到了。”程雪阳冷笑,“他用了私人卫星信道,频段和军用通信接近。这种资源,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调用。”
许清和迅速截图上传至国际刑警数据库比对。
等待的十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比对结果跳出时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卫星信道注册单位:**国家应急通信保障局**。
使用许可人姓名栏,赫然写着:**任远舟**。
程雪阳缓缓摘下眼镜,揉了揉眉心:“他不是躲在体制之外。他是把自己,变成了体制的一部分。
沈知微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远处海面漆黑一片,唯有灯塔的光束划破夜色。
她拿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她说:“梁教授,我需要您帮我约见证监会调查组负责人。”
话筒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对方问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望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,“从现在起,我不再只是追债的人。我要拆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