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她说,“他在找我。”
她重新坐回座位,打开笔记本电脑,调出边陲地区近三年的电力接入数据。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,圈出几个偏远小镇的用电异常波动。
“这些地方,都没有正规医疗机构。”她说,“但他做了牙科手术。说明他藏身之处必须具备一定生活条件,且能避开监控网络。”
顾南舟走过来,指着其中一处:“这里有个废弃疗养院,八十年代建的,后来因为地质沉降停用。去年有人悄悄修缮了水电系统。”
“谁修的?”程雪阳问。
“不清楚。”顾南舟摇头,“付款方是匿名账户,通过多地转账汇入。”
沈知微盯着那个坐标点,忽然抬手按住太阳穴。
心跳加快了一拍。
耳边隐约响起一段声音:雨夜,电话铃响。一个男人低语:“……只要她还认得那块表,就会来找我。”
三秒即逝。
她睁开眼,指尖仍压在额角。
“他想见我。”她说。
程雪阳立刻反对:“不能去。这是陷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说,“但他不会杀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他需要一个见证者。”她站起身,拿起外套,“他要让我亲眼看着他是怎么赢的——哪怕他已经输了。”
梁文渊走过来,把手杖轻轻靠在桌边。
“如果你决定前往,请记住一点。”他说,“真正的胜利,不是摧毁对手,而是不让仇恨吞噬你自己。”
她看了他一眼,点头。
然后她走向门口,脚步没有迟疑。
门打开的瞬间,走廊尽头的电梯正缓缓上升。
数字从B2跳到1。
她停下,回头望了一眼会议室。
大屏幕还亮着,远舟资本的股价曲线断崖式下跌,绿色字体不断刷新跌幅。
有人喊她的名字。
她没应,只是抬手摘下胸前的珍珠母贝胸针,放在会议桌上。
金属扣面朝上,像一颗静止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