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除了他们,还有三姓皇室部分成员,以及监察院下属谏院的两位司谏白天禄和周力维。
林启安扫了一眼这几个大中午折腾人的人,七位司谏就来了俩,看来他人缘也没恶劣到都想迫不及待踩一脚的地步。
“林院长,请坐。”童赫垚被烦了好久,这会儿人到齐了,他又提起精神来,“雪珺,你也坐。”
林启安见了礼,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,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:“怎么都不说话了?诸位继续!”
“林院长,网上的事您不知道?”董迁疑惑,他怎么这么松弛?
“知道,怎么了?”林启安反问。
众人神态各异,有不解,有惊讶,有看热闹。童赫垚憋笑,为了掩饰,也喝起茶来。
赵明淮就是那个最不理解的:“林院长,网上民怨沸腾,全是因为您家那位宝贝女儿,她也是真厉害啊!离婚都能离的惊天动地!这下好了,她自个家那点破事都没理清呢,还把皇室给连累进去了,十几亿人等着看结果呢,您不该给个交代吗?”
“你让我交代什么?当年的事前因后果,在座的除了你们几位,都一清二楚!让我交代?那你是让我说实话啊?还是像当年一样,牺牲我女儿一个,我家挂白幡,你们开庆功宴?”林启安这是没那么长的胡须,不然就是吹胡子瞪眼拍桌子,“赵明淮,你那么正义凛然,你让你女儿去啊,该不会舍不得吧?”
赵明淮一下结巴起来,不过没被带偏,立刻反驳道:“我,我女儿又不享皇室特权,你女儿享受了万民供养,为国为民做点事怎么了?还是说林院长你只教了孩子享受,没教承担责任?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女儿没有为国为民做事啊?”林启安反将了一军,“你们来之前没问问监察院吗?监察院有监督官员和权贵之责,白司谏和周司谏最清楚,监察院是他们的顶头上司,虽然各管各的事,可都在一个大院里办公,十几步的事。”
两人立刻被噎了一嘴。
不过祁竑可不是为了打嘴仗来的,他是带着任务来的,不能浪费时间,更不能让林启安占了上风,毕竟当年的事不禁掰扯,只能撇开事实拿舆论做刀,赶紧拦了一下赵明淮,自己站了出来:“林院长,当年的事我们也听说了一些,网上的言论确有偏颇,可咱们都没有证据啊。现在的问题是百姓都知道当年林薇要联姻,转头就嫁给了越明哲,所以他们坚信网上曝出来的都是真的,您总不能把冯敬阳找来作证吧?”
一旁的余北懒散的哼着:“就是找来也没用,当年林薇那样下冯敬阳的面子,人家不趁机报复就不错了,怎么会给她澄清。”
“就是啊,现在要紧的不是自证清白,而是如何保全皇室和陛下的威严,总不能让老百姓真的认为三姓皇室还做不了一个人的主吧?”祁竑往上位童赫垚那看了过去,又转向左侧一众皇室成员。
童赫垚闭紧嘴巴,只给了个烦躁的表情。
皇室成员也没法开口说话,当年的事,他们是同情林薇的,可关系到皇室在民间的信仰度,他们又不能空口白牙地说给林薇讨公道。
这事,林启安和童雪珺也都明白,有理尚可争辩一番,可这不讲理的事……
一时间,勤政殿安静极了。
“要证据也没那么难,当年林薇和冯敬阳初次见面我在场,发生的事我都知道,后来林薇和冯敬阳在咖啡馆发生争执,导致小产,我也在场。”
说话的是三姓皇室妘家长女妘曦(字书念),是皇位的下一任继位者,她的姑姑妘梦是当今陛下的妻子,莘夏国的国母。
看到她出来说话,别人不方便开口,但祁竑的目的不在此,才不管谁出面作证,敷衍一笑:“谁人不知您与林薇自幼交好,早年您和她拍摄的舞曲视频到现在还能在网上搜到,您出面岂能服众。”
“祁竑……祁部长……”妘曦从座位上起身,朝他走过来,气势压人,“不就是想让林院长把责任担下来,引咎辞职嘛,你是当陛下老糊涂了,看不出你们的把戏?舆论这东西是不认人的,今天你能用它伤了你的政敌,明天它就能剔了你的骨头!”
祁竑被她深邃冷厉的眼神吓了一哆嗦,不禁退了半步,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他,他高低先擦擦额头上的汗再说了。
“陛下,林薇不接受联姻导致当年数个项目被撤资是事实,至于过程,大家心知肚明,就算要林薇背锅,也得背的清楚明白,别真觉得自己正直无私。”
妘曦说完就要转身离开,走过祁竑身边时,又提声说道:“咖啡馆的监控我保留了,当年流掉的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,我相信民众有判断的能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