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。后座上,我和顾淮各据一端,中间隔着泾渭分明的距离。
我靠着车窗,闭目养神。酒精让我的头隐隐作痛,但神智依然清醒。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,像带着温度的光束,让人无法忽视。
车子转过一个弯,我顺势调整了下坐姿,睁开眼,正好对上他未来得及移开的目光。
“看够了?”我的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,但语气依旧冷淡。
他微微一怔,随即移开视线,看向窗外。“只是确认你有没有不舒服。”
我轻哼一声,揉了揉太阳穴。“管好你自己就行。”
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。我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线条,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,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本能。
车子驶入别墅区,缓缓停下。我没等他动作,自己推开车门下车,高跟鞋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跟在我身后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开门,开灯。刺眼的光线让我眯了眯眼。我径直走向楼梯,脚步稳健,完全看不出醉酒的模样。
“姐姐。”他在身后叫住我。
我停在楼梯中间,没有回头。“还有事?”
“你的外套。”他上前两步,手里拿着他那件西装外套,“晚上冷。”
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单薄的礼服,没有接。“不必。”
转身继续上楼,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,像无形的丝线,缠绕在周围。
走到卧室门口,我停下脚步,终于回头看他。他还站在楼梯口,手里仍拿着那件外套,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。
“顾淮。”
“嗯?”
“记住你的位置。”
他的眼神暗了暗,喉结滚动了一下,最终只是低声道:“晚安,姐姐。”
我关上门,将他的视线彻底隔绝在外。
靠在门板上,我缓缓吐出一口气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冷白的光痕。
今晚的他,比我想象中更难应付。
第二天清晨,我准时在七点醒来。
头痛欲裂,但多年的自律让我依然准时起床。冲了个冷水澡,换上熨帖的西装裙,我走下楼梯。
餐厅里,顾淮已经坐在那里。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,正在看平板电脑上的新闻。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清晰的侧脸线条。
“早。”我拉开椅子坐下,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候陌生人。
他抬起头,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。“早。头疼吗?”
阿姨端上早餐,我拿起咖啡抿了一口。“还好。”
我们沉默地吃着早餐,刀叉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清晰。这种刻意的平静下,涌动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。
“昨晚。。。”他刚开口,就被我打断。
“昨晚我喝多了。”我放下咖啡杯,看向他,“谢谢你的照顾。”
这话说得官方而生疏,像在感谢一个尽职的助理。
他的眼神暗了暗,握着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。“不客气。”
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,站起身。“今天有个早会,我先走了。”
“姐姐。”他叫住我,声音低沉,“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?”
我停在原地,没有回头。“你觉得我们该怎样说话?”
“像以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