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前,我状似无意地问:“杀青日期定了?”
“下月十五号。”他挑眉,“要来接我?”
“看心情。”
进入第三周,我让花店每周一往他剧组送一束白山茶。从不多言,只附一张卡片,用钢笔写着:「今日上海晴。」
他每次都会发来照片,有时是山茶插在矿泉水瓶里,有时别在他剧本扉页。直到某天,照片里多了一行手写的诗句:
「白茶花在月光下偷吻露珠,像我偷吻你。」
我保存了那张照片。
杀青前夜,我发去消息:「明天几点到?」
他秒回:「下午三点。要来接机?」
这次我没再逗他:「嗯。」
第二天我提前到了机场,站在接机口的角落。当他推着行李走出来时,我发了条消息:「往左看。」
接机口瞬间沸腾,刺耳的尖叫声几乎掀翻航站楼顶棚。粉丝们疯狂涌上前,手机和灯牌汇成晃动的光海,礼物与信件如雪片般递来。保安手拉手组成人墙,顾淮在簇拥中寸步难行。
他转头望来,隔着人群,眼神瞬间明亮。
上车后,我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整理衣领:
“云南的太阳也没把你晒黑。”
他握住我的手腕,指尖温热:“想我想得都开始说甜言蜜语了?”
“只是陈述事实。”我任他握着,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他胸前的山茶花胸针,“这个很适合你。”
“定情信物?”他低头看我,呼吸近在咫尺。
“纪念品。”我纠正道,却没否认前半句。
回程的车上,他忽然问:“这三个月,你有没有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有。”我打断他,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,“所以你现在坐在这里。”
他轻轻笑了,手指试探着覆上我的手背。这次,我没有躲开。
夕阳透过车窗,在我们交叠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三个月的距离,让某些心事不言而喻。而这场博弈,终于到了心照不宣的时刻。
那家熟悉的日料店,竹帘后的包厢格外安静。顾淮为我斟清酒时,指尖在杯沿若有似无地停留。
“三个月不见,”他抬眼,“苏总连句想念都没有?”
我接过酒杯,任由他的指尖擦过我的手背:“想念不是说出来的。”
他低笑,眼尾漾开细纹。直到甜品上来时,我才放下筷子:
“有件事要和你确认。”
他神色未变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我不会结婚。”我说得清晰,“不是针对你,是从来就不打算。”
他执壶为我续杯,清酒注入杯中发出清脆声响:“巧了,我正好不喜欢被名分束缚。”
我们隔着蒸腾的茶雾对视,彼此眼中都带着了然的笑意。
“所以,”我倾身向前,指尖轻点他面前的桌面,“就这样?”
他握住我的手指,低头在那枚素戒上落下一吻:“就这样。”
离开时夜色正浓。在停车场转角,他忽然拉住我。阴影中,他的吻轻如落樱,带着清酒的余香,一触即分。
“成交?”他低声问,呼吸拂过我的唇角。
我抬手替他整理衣领,指尖在锁骨停留一瞬:
“成交。”
月光洒在交叠的影子上,像给这场漫长的博弈画下省略号。我们都知道,这不是结束,而是另一种开始的序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