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同简眼里都是早料到的了然,毕竟柯林斯先生可得不到伊丽莎白的青睐。
客厅里离“战场”更近的玛丽、凯瑟琳、莉迪亚,倒是颇有经验,齐齐捂住了耳朵,更小的两人还挤眉弄眼,相视嘻嘻笑笑。
“我要让贝内特先生好好说说你!”没等贝内特太太去叫人,那边柯林斯先生已经提着他的行李箱咚咚咚下楼来了,还是来时那副打扮。
她顿时顾不得数落女儿,冲书房里喊道:“贝内特先生,贝内特先生,你快来,快劝劝柯林斯先生,他要走了!”又冲一边伊丽莎白使眼色说:“你也说两句。”
柯林斯先生一手捂脸,一手拎箱,等了一会,既没等到伊丽莎白的软话,也没等到贝内特先生的挽留,有的只是礼貌送别:“柯林斯先生,这几日寒舍招待不周,还请见谅。”
“瑞尔,去套上马车,送柯林斯先生一程,务必安全送到梅里顿邮车驿站。希尔,把手上的伤药给柯林斯先生。”贝内特先生冲家中男仆女仆各自吩咐道。
“再会,贝内特先生,贝内特太太,贝内特小姐,伊丽莎白小姐,爱丽丝小姐,玛丽小姐,凯瑟琳小姐,莉迪亚小姐。”话已至此,柯林斯先生放下捂脸的手,按照辈分长幼一一致意道别。
“柯林斯先生,再见。”贝内特先生点头回礼。
“噢,柯林斯先生,再会,有机会请一定要再来。”贝内特太太紧接着补充道,还期盼他下次做客会回心转意,娶其中一个女儿,好让自家产业不至于外流。
“柯林斯表哥,再见。”其他家庭成员也齐声道别,爱丽丝懒洋洋的声音混在里面并不违和,除了伊丽莎白冲她眨眼,无人发觉。
等众人目送马车驶离,贝内特太太立马开火:“贝内特先生,你为什么不留下他!”
贝内特先生用他一贯的幽默“劝”道:“是你的女婿不用留,不是你的女婿留也留不住,就像我们这朗伯恩的产业。”说着耸耸肩,像是想要缓和当下稍显紧张的氛围。
“贝内特先生!你还说风凉话!”贝内特太太吼道,“我始终想不明白,为什么我们一家人的产业要给个外人继承!我的女儿们却得不到分毫,要不是这样,我犯得着好声好气招待,就指望他看中你们中的一个吗?”说着又把炮火转移向除简以外的五个女儿。
“天啊,以后这一切都会是柯林斯先生的,我辛苦打理的宅子,还有我们的土地,这不公平!等贝内特先生去世,我和女儿们一定会立刻被他赶出去的!”贝内特太太仰头惊呼,又低头啜泣。
“妈妈。”简揽住贝内特太太的肩膀,柔声安慰道,“情况还没有那么遭。”
“利特尔顿先生的著作《土地法》提到,限定继承权的产业,附带了必须有一个男性向国王服役的义务,若家中没有儿子,便得由关系最近亲戚里一位男性继承,朗伯恩就是这样的产业。”玛丽突然出声开始科普,扶了扶眼镜又补充说,“就算早没人服役了,但产业继承法律文书上还记录着这项义务,便只能遵守。”
“玛丽,我知道,我当然知道,快别念了!存心要把我的神经搅碎么!”贝内特太太捂头抱怨。
贝内特先生宽慰她:“我的好太太,想想,连这片土地的兔子都不欢迎朗伯恩下代继承人,还替我们送出份特别的礼物,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啦。”
爱丽丝听到这里,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神色:……
“噢,人人都得遵守帝国的法律,谁来可怜可怜我脆弱的神经!”贝内特太太呼喊头疼头晕,向后仰倒。
家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,贝内特先生把人扶到沙发上,三个小的围上去喊妈妈。伊丽莎白在老地方没找到嗅盐瓶,一问才知昨晚打碎了,简立即准备换衣服自己骑马去梅里顿镇上买。
爱丽丝连忙拉住简:“别急,我有法子缓解妈妈的难受,比骑马去镇上买更快。”
简虽然心有疑虑,但她向来只把人往好处想,更何况面前是自己信任的妹妹,便问道:“艾莉莎,你有办法?”
“简,你知道的,我从小就对神秘的东方莫名感兴趣,在镇上,甚至伦敦的书店,了解过很多关于东方的知识,最近正好学到如何用东方草药制一种类似嗅盐的醒神药膏。”爱丽丝说,“你先陪着妈妈,很快就好。”
“好,你去吧,艾莉莎。”简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她。
拒绝了想要过来帮忙的女仆,爱丽丝关上厨房门,隔绝外界视线。
抬手伸向自己面庞,指尖抚过眼尾小痣,墨黑瞳孔转瞬变成红宝石般色泽。那红一点一点向外侵袭,直至把眼珠整个染成浓郁到发黑的深红,像是夜色下盛放一片嫣色的花,愈发将眼尾的红痣衬出抹艳色。
这副不笑时也能说得上端静娴雅的英格兰淑女面庞,褪下这片土地西式文明外壳,顿时显露出另一片土地文化浸染出的妖异莫测和灵秀不羁。
唇角轻勾,一个泛着莹润光泽的玉杵便随着她手指一抚,手腕一翻,凭空出现在她手中。
玉杵乃是上好羊脂玉,通体没有半点杂色,也浑无半分雕饰,天生天养这般模样。
握上这熟悉的伴生神器,感受到久违的温润瑞气丝丝缕缕滋养她体魄神魂,心中快慰。
多亏得它,自己才能恢复一丝微弱的法力,在今晨苏醒记忆,勉强可唤出体内玉杵,以及变回原形。
她原是东方天庭月宫玉兔,本欲借西天如来佛祖座下金蝉子转世唐僧元阳,成自己太乙上仙金身,偏那弼马温多管闲事,坏了好事。还被玉帝贴心老棉袄太白金星参了个“修仙走捷径”,封法术记忆,踢下界投一世凡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