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博生眼神明明是醉的,眼里闪过的光却清晰:“来啊!反正我爹本来也会为了我死的,我赚了大钱一定好好孝顺他,死了也孝顺!”
他捡起一根树枝当“刀”,摇摇晃晃地朝赵支书走去,走到一半又差点摔倒,离得最近的陆定北看了一眼眼眶发红的李老头,还是决定扶一把——然后就被徐知夏握住了手。
徐知夏制止了他的动作,声音极小:“他估计磕药了,你别沾他边。”
“爹,我赌赢了一定孝敬您。”赵博生笑嘻嘻的用“刀”插进他爹的胸口,忽然又惊异的出声:“咦,你怎么哭了?”
他等不到答案了。
赵支书一时之间头发花白不少,后背也不像之前那样挺的板直了,他空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,眼神都不聚焦。
石富松本不忍心再说什么,可这会不说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,他说:“而且老赵,你没发现博生这孩子不对劲吗,你还记得警察那会除了赌博还提到了什么吗?”
模糊的记忆开始闪帧,脱离当时惶恐愤怒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,赵大铁恍然间想起什么,但他完全不敢说出口。
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石富松也不是非要掰扯干净,听了这么一席故事说没有丝毫触动也是假的,他复杂的看了赵支书一眼,说:“赵博生这事落定了,没改头。”
两次赌博被抓,偷偷磕药,下农场改造已经算轻的了。
赵支书颓然的闭上眼。
……
徐知夏心情有点低落。
陆定北紧贴着她走,把她两只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,一边哼着她曾唱过的曲不成调的歌,一边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她嘴里。
徐知夏慢慢的咀嚼着,浓郁甜蜜的奶香味让她情不自禁眯起眼睛,坏心情被驱散了一点点,她抬头诚实的跟陆定北说:“我就是觉得很突然。”
“几个月之前…”徐知夏想举一些具体的例子来说明什么,又觉得没必要了,只叹了口气:“反正过得很快,发生的很突然。”
“嗯。”他们绕路去了新房子,农闲时候房子总是盖得快,如今已经快竣工了,陆定北说:“再过一点时间这里就可以住进去了。”
徐知夏踢走眼前的小石头,问:“你说宋娇娇这会在干什么呢?”
身为天命之子的原书男主赵博生命运轨迹发生这么大的变化,那原书女主宋娇娇呢?会像原著一样有个好结局吗?
宋娇娇,那个总是笑的人畜无害,眼里却有算计的女知青。
陆定北没有接触过,闻言摇了摇头,问:“明儿个我让娘打听一下?”
徐知夏说:“不用了,随口一问。”
关于赵博生和宋娇娇,徐知夏不喜欢也曾主动避让过,可大概是因为并没有到达厌恶的程度,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向截然不同的结局时她还是有点怅然。
很奇怪,也并不单纯因为他们,非要说就是她跟原来世界之间连接的链子彻底断开了——从此原著大概率会变成破书一本废纸一张,徐知夏和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可以期待未知的未来。
想到这里,徐知夏轻轻呼出一口白气,随后惊讶道:“下雪了!”
纷纷的雪花落下,月亮却依然明亮的过分,徐知夏看见陆定北弯了弯眼睛,露出一如初见时那样温柔的笑。
陆定北朝她伸出手,说:“一起回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