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泉山北面一带,雨势更大,道路也更为狭窄。
谭硕提到的塌方公路就在前方,远远地便瞧见一片红色剎车灯。
看样子是堵了不少车,无法通过。
谭硕交了车钱,计程车掉头离去,他和乔以眠穿过车流,朝出事地点快步走去。
前方已经拉起警戒线,再往里看,路面塌方,大树被暴雨颳倒,横在路中央。
小泉山公路交警支队和抢险队员均已到位,正顶著瓢泼大雨配合挖掘机清理塌方体和大树泥块等堆积物。
被堵在车上的一些乘客也纷纷下车帮忙。
儘管浑身湿透,泥浆裹身,却挡不住眾人心里的那团火。
乔以眠心中动容,立刻拿起摄像机,记录下这个警民携手,同心协力的珍贵画面。
她了解到,这支抢险队並非专业救援团队,而是由当地党员干部牵头,加上技术骨干,以及周边村民自发组织的精锐力量。
村民没有专业设备,从家里推来了自卸车,拿著铁锹一点点清理土石,一次次来回穿梭转运。
从发现塌方到疏通道路,仅用了一个半小时。
雨势减弱许多,抢险队员却顾不得休息,又迅速集合,一同去了其他地点。
乔以眠站在雨中拍下他们离去的一幕,在这一刻越发明白了黎曜不久前说过的那句话:“各行各业都不容易,只有被看到和没被看到的区別。”
心湖被雨水打乱,掀起层层波澜。
整个下午到深夜,乔以眠和谭硕一直在各处跟拍道路疏通修復的过程,並进行了全程直播。
看到黎曜电话的时候,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。
“抱歉,刚看到手机。”乔以眠在看到他打来的六七个未接来电时,心中难免多了些歉意。
这种情况在以前也很常见,她经常因为採访或是某些原因静音或关机。
等看到消息时,都是几个小时或者是次日了。
记得时延以前都会小声嘀咕她几句,觉得干这份工作又苦又累,还赚不到钱,何必呢。
倒不如打扮得美美的,去当个电视台新闻主播,或是自己运营公眾號当美食博主,都比现在风光体面。
她不愿与他爭辩这些,也不会听他的话改行,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。
脑海中迅速划过那些不愉快的对话,乔以眠攥紧手机,心中忐忑。
没想到电话那端声音依旧温和,声线稳定。
“累不累?”
乔以眠“啊”了一声,眨了眨眼,后知后觉地回答:“嗯,还好。”
“已经安排好了住处,车过去接你们了。”
乔以眠四下望望,好奇反问:“你知道我们在哪儿?”
黎曜抬眸扫了一眼墙上无声播放的新闻直播画面,轻声笑笑,“刚看到直播了。”
乔以眠俏脸微红,挠了挠鼻尖:“哦……”
那刚才的直播过程,岂不是都被大领导瞧见了?
她连忙拢了一下凌乱湿润的头髮,有些后悔刚才直播前没仔细鼓捣鼓捣,肯定……没啥形象。
停顿几秒,大领导嗓音温和:
“到了之后告诉我。”
掛断电话,黎曜眼中的温情退却,抬眸间,带上惯有的严肃认真,黑色短髮上还留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跡。
“这场雨让全镇17条公路受损,12条完全中断,將近3公里的路基和路面受损……目前虽然清理完毕,但后续路面修復和边坡加固工作,不能忽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