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晏道:“其二,那衙役走访了王家布庄的邻居,其中有一人提及,发现赵夫人尸体的那日,他清晨出门时,似乎瞧见一人匆匆忙忙赶回王家布庄,瞧身形像是王福婉。他出声叫王福婉,却见她走得更快,头也不回进了门。”
王福婉竟是天亮后才回的布庄!
荀舒初时惊讶退去,旋即想起了一事,潮州城夜里有宵禁,若无官府令牌,百姓不得跨坊。赵宅同王家布庄分别位于两个坊,王福婉无法在宵禁时返回家,那素梅又是如何回去的呢?
她将这想法说给贺玄和方晏听,几人商议片刻,决定先将素梅押解回衙门,再做打算。
正事聊完,朝食也用得差不多了。吃饱喝足,方晏的目光在荀舒和贺玄脸上来回扫,心中的好奇和疑惑再也压制不住。
他一直忘不掉昨日下午,在赵县令书房中的场景。
他见过不少平头百姓与县令说话,无不战战兢兢哆哆嗦嗦,胆子小的甚至不敢抬头看赵县令的脸,与荀舒和贺玄的表现大相径庭。
荀舒也就罢了,一向视权利如粪土,无论同谁说话都是一副模样,不因是权贵而阿谀奉承,亦不会对乞丐流民流露不屑。可这贺玄又是怎么回事?为何能在面对赵县令时,不惧怕,不恭敬,仿佛只是个生疏的朋友……难道他愚蠢到不知官与民的差别?
方晏收敛起脸上的笑容,定定看着贺玄:“贺兄,你受伤痊愈也小半年了,救你时,你受了伤,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,如今可有想起什么?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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夭儿18
荀舒心思微动,眼神转向贺玄。
方晏所说之事,同她心中的疑惑不谋而合。
自赵夫人被杀、她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案件中后,贺玄一直陪着她和方晏一起,四处走访,查破此案。
相比她的不得章法,贺玄似是擅长此道,条理清晰,有时更甚于方晏。
他以前是做这些的吗?会不会也是哪个县的县尉?
,想不起来,便可以一直留在棺材铺里了吧?
方晏唇角抽搐,冷笑声逸出:“潮州离京城虽远,却也不是与世隔绝之地。刑部尚书年近半百,怎么会是你这副模样?”
贺玄眉眼扬起,笑声爽朗:“随便说的,那么认真做甚。”他摸了摸下巴,若有所思,“刑部尚书,该是刑狱上最大的官儿了吧?”
“算是吧。不过大理寺也不差。听说大理寺如今的少卿很是年轻,去岁刚刚及冠,却已经破了许多大案。”方晏望向门外的阴云密布,神色中全是向往,“年轻有为,真好啊。”
“别羡慕。”贺玄端着吃干净的碗站起身,绕到方晏身后,用空着的手拍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似长辈,“好好干,三十年后,升作刑部尚书,你就能和他一同上朝了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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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用过朝食,拿上油纸伞,径直向衙门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