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沈恪硕士毕业、拿到博士offer,而儿子始终没有始乱终弃换人的想法,谢父谢母才松口。
助理从创业开始就跟着谢如珪,以前只是秘书,后来公司越做越大,谢如珪有了一秘二秘三秘……助理理所当然地升到了助理。助理知道谢如珪的心情就不可能好,尽可能不让他多费心,很多东西是谁的他知道,指挥着两个收纳师打包。
谢如珪就在一旁闲闲的,打着哈欠,偶尔回一下律师。等一会儿东西都收拾完,送去燕郊,就让律师带着协议去找沈恪签字。美国那边也会同步,拉斯维加斯所在的内华达州没有waitingperiod,也就是国内俗称的离婚冷静期,大概月底就能走完所有法庭程序,拿到判决。
“boss?”
“嗯?”谢如珪回神。
“卧室您看……”助理有些尴尬地说。
公共区域和书房已经收拾完了,剩下的只有主卧了。
谢如珪叹了口气: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·
言真回到房间,根本睡不着。
比想象中更快地住进这里,闻着和谢如珪身上一样味道的空气,怎么可能睡得着?
身上的睡衣也是谢如珪的,不知道他穿没穿过……昨晚躺到床上开始他就精神得不行。各种意义上的精神。
没来得及关闭的蓝牙耳机播放了一整夜,电量耗干了。好在今天下午谢老师会陪他回学校收拾行李,到时候再充电吧。
言真看着因为耳机断电而自动暂停的本地音频,很想外放,想再听一遍,又觉得外放太不稳妥了,纠结半晌,阿姨上来送早餐,再听一遍录音的事只能遗憾作罢了。
言真把托盘放到门口。楼下有人声,言真猜到应该是家政在处理沈恪的物品,谢如珪不会希望他这时候出现的。正好言真也有一点困了,他昨晚是一点没睡,便去补了个觉。
他定了闹钟,没让阿姨叫,快到十二点自己下楼了。
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。
阿姨正好把鱼汤端到桌上,看见他,忙请他去叫一下谢如珪。
“先生在三楼主卧,三楼是主人家的,我一般不去的呀。请你去叫叫他可以吗?我收拾收拾就要走了,鱼汤冷了就不好喝了。”上海口音的阿姨说着摘下围裙。
言真点点头,又上楼。这栋别墅地上三层,地下一层,他昨晚睡在二楼。三楼有一个大套房和一个露台,房门紧闭着,言真敲敲门,无人应答。
思索片刻,他轻轻拧开门锁。
不出所料,房间内漆黑一片,窗帘被人拉上,中间没有完全闭合的缝隙透进来的光,还是让言真看清了颓丧地蹲坐在地上的男人。
几个小时前还谈笑风生,现在周身都要冒出黑气了。
言真叹了口气,走过去。
谢如珪也在这时缓慢地抬起头来。
这一刻,他们之间似乎不再有十几岁的年龄差,言真轻轻地将手搭在谢如珪抱着膝盖的手上,用一种温和的、端庄的、权威的声音告诉他:
“深呼吸——谢老师,不要急,这是正常的。你现在的反应是正常的。”
“昨天我就在想,你有点太平静了。当然,你处理得非常漂亮,让人刮目相看。”
“你有一点解离,我会帮助你,现在相信我就好。深呼吸,准备好了吗?我现在要抱一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