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惊蛰,你这劲道,还真是大了许多。”
天好似放晴了些,厂公府的翠瓦上,一株红杏懒洋洋地耷拉着。
暖风将陆起的鬓须吹起,重明在一旁静静地候着。
这一刻,时间仿佛倒回到了陆惊蛰还在吴南王府的时光。
“不累,爹。”
陆起没再多说,父子间是不能有太多话的,只需在静默中意会。
“晚些时候,会有马车来接你,为父的五千铁骑,会在京都城西的荒原处候着你。”
说话时,陆起已然转过身,骑上他的健壮的宝驹。
临走时,不禁多看了陆惊蛰一眼,这才扬长而去。
。。。。。。
夜里,马车准时来到厂公府的门口,贪将已然带着其余四将,各自有一骑,候在了大门处。
陆惊蛰还是第一次见到齐全的五人,他们相貌、身形皆各有不同,却散发着同样的气息。
倒不是因为都是阉人,而是这五个人,都在那令人发指的毒坛中浸泡过。
马车一路颠簸,上车前,车夫给了陆惊蛰一布袋,里面装着的,正是那吴南虎符。
这令陆惊蛰的心情更为复杂。
他从未带过兵,从未在五千余人面前发号施令。
而如今,面对自家的铁骑,却不能以吴南王府二世子的身份领兵。
连同家族族语的那句:“南王永不遗忘。”也不能说出口。
“殿下可是心怯了?”
重明抓着陆惊蛰不禁发抖的手,挪动身子,又坐得离他更近了些。
陆惊蛰这才发现,今晚的重明似乎并未像平常一样,躲藏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。
而是就这样恬静地待在了自己的身旁,这给他躁乱的心中,添上了一份慰藉。
“嗯。”
陆惊蛰点了点头,他并未否认心中的胆怯,毕竟重明,是他极少数可以坦诚相待的人。
“殿下宽心,等一会儿出了京都,殿下心中,便再也不会怯了。”
陆惊蛰没听明白。
“哦?这是为何?”
重明给了陆惊蛰一抹笑容,许是平常总冷着一副杀气脸的缘故,这一笑起来的俏皮劲让陆惊蛰顿时有些局促。
“嘿嘿,殿下一会儿就知道了呢。”
马车很快便从西边出了京都城。
在不远处,陆惊蛰便从那黑夜中,看到了数以千计,反射着火把光线的银甲铁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