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诀藏好自己的眸中的情绪,走到了云渺的身侧。
云渺应声偏过头,觉着自己一人独享似乎有些不妥。
她忙舀了一勺:“你要尝尝么。”
可刚伸出手,云渺便反应过来什么一般,手顿在了原处,甚准备收回手。
因为这勺子她方才用过了,再给谢诀用自然时不妥的:“稍等,我去那柄新勺。”
云渺的话还未来得及说罢,男人就在她的视线之中倾身咬上了云渺手中的瓷勺,将勺中的冰酥酪抿入唇中,云渺原本想要收回的手也因谢诀这动作停了下来。
谢诀直起身看向云渺,眸中蕴着晶亮的笑意,像是浑然不觉同对方同用一柄瓷勺有何不妥。
喉结轻动,谢诀将口中的冰酥酪咽下:“确实好吃。”
云渺执着瓷勺的手还僵在半空未收回,唇瓣开开合合。
她好像有许多想说的话,但似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云渺悻悻然收回手,将瓷勺搁回碗中,她看着那柄瓷勺,不用也不是,再用自也不合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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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好在惹得她这般的人并未跟来,留给了她些整理思绪、冷静下来的空隙。
云渺阖上眸子,调息了好一会儿,可耳根后滚烫的温度却依旧未降下去。
不知是因着夏日时节被衾闷热,还是旁得什么原因,那点灼烫感甚至有了蔓延的趋势。
云渺深呼一口气,猛得拥着被子坐起了身,倾身将床边的木窗推开了些,山谷中的夜风掺满了凉意扑面而来,云渺身上的热意旋即被掠走了大半。
一颗心也渐渐缓了下来。
云渺盘腿而坐,双手自然垂落在膝头,自然地吞吐着天地之气,几个循环之后,她的灵台重归清明平和,整个人也完全放松了下来。
她重新睡了回去,却又仔细着将自己的薄被扯过了些,给人留出一半床榻,这才规矩着睡下。
谢诀走近内室时,便瞧见榻上薄被隆起一个小丘,颇为规整地守着那条无形的楚河汉界,留出了半张空着的床榻,还有一床还未展开,叠好放在床尾的薄被。
榻上之人拥着薄被已然沉沉睡去,只是似乎有些冷,微微将身子蜷了起来。
窗牖之间夜风钻入,又是一阵凉意袭来,谢诀循着方向看去,掀开了小半的木窗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。
他走近,轻手轻脚将那半开的木窗阖上,视线再次落向榻上之人。
好一会儿,他才扯了上榻扯了床尾那床云渺留给他的薄被。
有意无意地,他的被角先一步越过了二人之间那条无形的楚河汉界,他的身子也随之往云渺那处靠了些,但并未过多僭越,依旧保持着合适的距离。
属于身旁之人独有的浅淡香气自枕边幽幽传来,谢诀偏头看去,恰好云渺也因屋内重新聚集的暖意舒展了身子,转过身来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。
谢诀看着已然睡熟的云渺,一切似乎都回到了百年前,二人在青涯山中的那件小屋中的日子。
那时他也是这般睡在她的榻上,暗暗观察着睡熟的他。
不过彼时他因着身上重伤,难以维持人形,幻化成了一匹小狼的模样,甚至她还误将自己当成了一只小土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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