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气很凶,凶得令若眠一愣。
念安委屈得直泛泪,“爹爹,我错了,我下次不会了。”
若眠纳闷:“祁聿怀,你凶孩子做什么?是我要带他去的,你有火冲我发,别吓孩子。”
“我只是让他明白,有些事情,哪怕有你做后盾,也不该让他放弃底线,更不该试探我的底线。”
若眠见念安垂着头,缩得像个小鹌鹑,遂一屁股坐在念安身前,瞪着祁聿怀,几乎和他贴着脸。
祁聿怀蹙着眉扭过身,“疯了?”
“到底是谁疯了?”若眠雄鹰一般护着念安,“今日害念安坠马,确实是我的疏忽,是我的错我认。可要不是这件事,我还真发现不了你这么喜欢控制念安。”
“我控制他?”
“你会不知道念安喜欢骑马?很多事情,不是应该让念安试过以后,他自己做决定吗?你做什么要用你为父的强权勒令他不许做那些事情?”
若眠在祁聿怀的眼神审视下越说越没有底气。
祁聿怀嗤道:“不用你操心,念安绝不会和你一样糟践我的心。”
若眠一噎,挤出一句:“你别总拿我们的事情打岔。”
眼看屋里的气息在二人的对峙中愈发稀薄凝滞,念安的小手拽了拽二人的衣袖,“爹爹,娘亲,你们别吵了。”
若眠扭身挤出个笑,“念安乖,你休息会,我和你爹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。”
说着,扶念安躺了下去,拽着祁聿怀的腕子往屋外走。
直至走到回廊拐角才停下。
在这里,哪怕争得面红耳赤,念安也很难听见。
“祁聿怀,你也说了,孩子不是我,他不会跑,你别太控制他了,让他多做他想做的事情不好吗?”
“危险之事没必要做,骑马更不可能。”
骑马又不是送死,他简直油盐不进。
“可念安喜欢,你没看到念安今天笑得有多开心——”
祁聿怀截断了若眠的话,“不是所有事情,一味喜欢就能去做,这也是他该明白的道理。”
若眠忍气忍得胸口控制不住在起伏,啐道:“什么破道理,喜欢的事情凭什么不许做?等他脚好了,我还是会带他骑马,你要是不许,念安以后就跟着我。”
祁聿怀那常年位居高位的威压之气不再收敛,任其溢散开,气势汹汹得令若眠险些窒息。
“喜欢的事情凭什么不许做。陶若眠,如此简单的道理,还要我教你吗?”
若眠退至背抵着栏杆,想推祁聿怀欺身而来的肩,抬了抬手,却没敢碰。
“倘若可以,在重逢那一刻,我就会不择手段地将你囚禁。”
嗓音生冷,轻蔑又不屑。
若眠黑瞳一震,脑袋木住了。
真是打不过也吵不过。
意识到两个人的呼吸正纠缠不休时,祁聿怀退了一步,“我这几日有公务要忙,念安就留在你身边养伤。不许再带他去骑马,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。”
……
若眠垂头丧气地回了屋子,捏着念安的小手,瘪了瘪嘴,哼唧唧的,“娘没用啊,你爹太凶了,娘差点都哭了。”
念安安慰道:“爹爹连娘亲都凶?那就不给他做衣裳了。”
若眠撑着下颌,“没关系,不让我们骑马,我们就骑驴,反正都是嘚嘚嘚地跑,驴总不危险了。”
念安被逗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