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中墨乃棕桐油混合香料烧纸而成,色浓味淡,这本账簿的墨虽看起来很相似,但更具光泽鲜亮。
别人恐怕分辨不出,但初念从小钟鸣鼎食堆砌出来对雅俗的鉴赏,非常人所能及。
只需一眼,一嗅,便知晓了。
可这两样东西都是父亲亲手交给陈叔的,若非父亲那出了问题,那便是陈叔这儿有问题了!
“陈叔,我父亲将此物交由你之后,可有什么可疑人发现?”
陈叔刚想提笔解释,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夜枭鸣啼。
是岑中云的提醒。
有人来了!
她还是被人盯上了。
眨眼的功夫,外室便传来破门的声响,和百十人的脚步声聚集又分散开来。
“这里可有逃生暗道?”她问陈叔。
【跟我来。】
陈叔手举油灯,带着初念穿过地下交错的暗道。
良久,终于窥见前方一抹光亮。
透着微红。
不对,那是火把的光!
连暗道的出口也被包围了!
“一个活口都不留!”
一声低吼传来,看来这是要连人带证据一块儿赶尽杀绝啊。
但无论如何,证据都不能落入他人之手!
初念一把夺过陈叔手中烛盏,将手中图纸放置火焰上方。
火舌舔舐着她的指尖,图纸瞬间被火焰吞噬,只剩一角。
“哐当——”
烛盏落地,初念的右手顿时刺痛不堪,使不上力。
仔细看,一道极细小的银针深扎入手腕,位置极其巧妙。
竟然使暗器!
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,只见眼前走来一白衣翩玦,戴银灰面具的男子,他身后还跟着数名死士。
他薄唇勾起轻蔑的笑,似乎把握十足,递出一个眼神。
一瞬的功夫,两名死士冲出,初念只觉得自己双臂都要被他们掐紫了。
“倒是个好模样的,但怎么就上赶着找死呢。”
面具男子掐住初念的下颌,睨了眼地上图纸的残片,尽管看不到他面具下的神情,但依旧寒气逼人。
“还有你外面的同伙,简直不堪一击。”
初念手无缚鸡之力,像只任人宰割的鹌鹑。
“你把他怎么了?他身份尊贵,不是你们随意能动的!”
他没有回答,长指抚过初念的脸颊,仿佛在欣赏一件娇美易碎的瓷器。
光滑的指腹自上而下,来到她的莹白的脖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