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念直言,有上次的前车之鉴,她总算明白,一般时聿问出这种问题时,心中便是早已有了答案。
“你求了他什么。”他捻起一缕她垂下的青丝,在指尖缠绕。
这是一双骨节苍劲的手,也是一双令人胆寒的手。
就是这双手,方才一刀刀剜下了刺客的血肉,每一块肉,都切的极其工整。
虽已经洗净了手上的残血,可那血腥却挥之不去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初念刚想开口,就被打断。
“你不会还想说,是托他照顾你父亲吧?”时聿一语中的,略带玩味。
他转身坐到了梨木镌花椅上,一手撑着侧脸,“你这次最好编一个足以让我信服的谎来。”
“我答应把图纸给三殿下,求他救救我父亲。”
这次,初念没有对他说谎。
总不过明日便要入宫为奴了,以她的这副身子,估计过不了一月便会死在宫里。
一个将死之人,没必要说谎。
时聿眼中戾气一闪,全然没了方才轻松的语气,“你这次倒是肯说实话了。”
他忽然拽过她的胳膊,将她带入怀中。
“大人这是做什么?”初念猛不妨地坐上时聿的大腿,挣扎着想离他远点,却被他手臂一个收紧,臀直接贴上了他的小腹。
她被他双臂圈地死死的。
“只可惜,你这次应该骗骗我的。”他脸色忽地阴沉了下来。
初念不明白他的话,脑子里全是前些日在岑府的那一幕幕。
她颤颤巍巍想将臀从他腿上抬起,刚一挪动,便被他一把按了回去,这下贴的更紧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,那个想劫你的刺客是谁的人。”时聿一手掌住她的后脑,迫使她看着他。
“我当然不知。”初念如坐针毡,身下男子的体温灼人。
“是云雀楼的死士。”
“他们竟还不死心……”初念有些意外。
“他是冲着你手里的图纸来的,这次是,上次也是,你能对云雀楼保持警惕,为何对司空滕就没了防备心?”
“那不一样!”初念微嗔,“三殿下是真心想救我的人……”
她后半句的语气弱了下来。
“他有真心?”时聿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,“你可知他从前的那些野心与手段?”
初念反驳:“我不知,但那又如何,三殿下现如今远离朝堂,你为何一再诋毁他?。”
时聿气得额间青筋凸起,“司空滕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,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他!”
自与初念重逢以来,他似乎总在气。
他气她总想逃跑,气她惦念岑中云,气她事到如今还维护司空滕。
他也气自己。
气自己成不了她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