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他不仅不帮她说话,还故意符合张侍郎:“是啊,这户籍库闲杂人等,不得入内。”
她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了?
难不成他要过河拆桥!
初念正欲恼怒,又听他话音一转:“只是,本官身边少不了端茶倒水的人,就让她进来吧。”
他饶有兴致的瞧着初念脸色一会一个变化。
张侍郎又道:“咱礼部自是有专门为都虞奉茶的人。”
“我只要我的小厮。”
时聿话音落地,张侍郎明显感到脊背一凉。
这个也是个开罪不起的主儿。
“是,都虞的小厮自然是更周到的,既如此,那便进去吧。”
初念进门前还不忘礼数,朝那侍郎躬了一身。
进去后,初念算是见识到了装满整个京城人口的屋子有多大了。
户籍库从外看着虽小,内里却是宽阔的很,摆满了放册子的木架,每个架子都有三人那么高,若是想取上层的册子,还需登上专属的云梯。
而他们需要的,早已被整理好,堆放在了一旁的案牍上。
看起来也是不少。
但和这满屋子的册目相比,已经算是冰山一角了。
“开始吧。”
时聿径直朝蒲团上一坐,便开始翻阅起来。
从他搜集来的线索看,梦娘并非良民,而是贱籍,且是京城本地人,这样便可筛掉大半外地移居的贱籍女子。
这一坐,便是从天色朗晴坐到了夜幕初垂。
初念只是看着这些户籍上的只言片语,便仿佛看到了那些贱籍女子悲惨的一生,有的是生来便是贱籍,有的是家里遭了难沦落至此。
遭了难,这简单的三个字背后是怎样凄惨的经历,甚至有些女子的年龄不满十岁,便要一生背上令人不耻的户籍文书,早早被迫沦落风尘。
初念不知该为自己庆幸,还是为这个世道悲哀。
外头天光已经暗了下来,户籍库中也陆续来人点上了灯。
最后一本案牍上的户籍也翻阅完毕。
依旧没有找出梦娘的户籍。
“会不会是整理的太监漏掉了一些。”
翻看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,初念不甘心就此放弃,她起身找到了存放贱籍女子的户籍架,下面的几层都已查阅过了,那她便看看上面的。
她登上了云梯,爬到了最高层,一本一本的翻阅。
“或许,这个梦娘的户籍根本不在这户籍库中。”时聿推测。
“到底在不在这户籍库里,也要等我将这些全翻看完再下定论。”初念执拗,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一条线索,怎能轻易放弃。